《下山後》 02, Jun 2005 19:58
─你問我航海的事兒,我仰天笑了…
驚呼嘩嘆的讚音,爭眼如牛鈴;我抑不住的笑意全在眼眸。 眼前這攝入方寸間的景色,便是曾經迤邐而過的起伏峻壑...
「這段到那是一連串的大理石垂直坡,上下落差數百米喔!」
「低鞍處的左側有條沿壁匝繞的棧道,路是從這上稜的。」
皺摺泛黃的地圖上紅黃黑綠,一片水漬模糊了的標記, 妳指著扭曲環繞的同心圓吶悶。
「為何這寫著我的名兒?」
「那時砍路砍到一半,突然想到妳嘛!」
「厚!那這邊這個嫻字又是誰?」
湍急的野溪,聳峙的巨岩,岸邊有個穴洞。
我在裡頭的石壁描了隻草食哺乳動物 ─體態嬌小似羌,四肢修長如鹿,額頰方碩卻是隻馬, 我說這是隻冰河期的始前獸,誰也無能鑑別綱目科屬。
「哼!就愛瞎搞,你當自己台灣猿人喔!」
松木如塔,筆直落入綠色的護城河;烏髮朱唇、黃衫持刀的男孩, 中古騎士般傲立在茅草叢海,任創口血液崩落─那人是我。
「你白癡呀!幹嘛不帶手套、護脕?」妳的不捨全露在眉額。
「沒有ㄚ!你砍人家,總得流點血賠償,不然全隊會倒楣滴!」
「呸!呸!呸!瞎講話...」
懷中滾落松果,我撿拾自雲深不知處的那頭; 長稜露宿的夜,滴答作響的雨,寒風異常凜冽, 我望著逐漸熄滅的營火,試圖感受妳那遙遠卻熟悉的溫柔。
「給妳,這有山上的味道吆!」
什麼時候才洗盡髮間的煤灰味?我懶得清理一地凌亂的器材。 山羊頭骨懸掛牆間,後腳跟磨損的雨鞋,我還有幾包未吃的統一肉燥麵。
一摸下鄂,嗚!我又忘了刮鬍....
懷中的妳早已睡眼惺忪,「唔!」 我偷偷低頭想給個吻..
─「嗯!下次我們一起去爬山!」
附記:
─滿山都沒入黑暗,沉沉睡去 唯有我,低低哼哈著不成曲調的山歌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記起大海彼岸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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