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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妳,總教人心傷難忘》 22, Feb 2017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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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注的眼神,凝視著什麼? 更完美的身形,更寫意的姿態,更高更遠的位置? 但我知道,這些年來,在我夢境重複出現的畫面。 我始終記得, 我們年輕時所有的愛情。 那所謂愛,如死之決絕, 而最終分開我們的,一如差點讓我完蛋的意外。 在秋分的時刻墜落! 驟然向下的極速, 彷彿大爆炸後的抑鬱,甕住心頭, 沒有電影中瀕死前海量回憶畫面湧出的狀況, 而是一片空白, 短暫失神後, 肩胛、膝肘的刺痛才把自己拉回現實來。 崖邊,該死的小石頭,無聲無息,絆腳。 並非墜入萬丈深淵、無底地獄, 不過目測一番,距離也有十幾米吧! 「你知道光年是距離的單位?」 那一瞬間, 你和他的嘴唇只差零點五釐米, 我和你的心卻拉長到五千四百萬光年那麼遠, 那是整整繞行地球幾億萬兆圈後的距離。 「一秒差同樣不是時間的單位。 兩點一秒差距等於三點二六光年。」 那個薰風襲人的夜晚, 不過僅僅差一秒、恍若一腳踩空的間隔, 我就錯過你了。 初夏的事, 秋臨之際,我才意會。 ─你成了別人ㄧ輩子甜蜜的負荷。 自此,我只能疏遠、漸遠、遠遠,生離死別。 而在此刻, 蹲伏岩坳,倖無大礙, 只有些許擦撞傷的我仰望, 時濃時淡的雲霧自海面襲來,繚繞身腰, 腦海裡的那個女子,你。 我竟忘記是哪一年,哪一月,哪ㄧ日開始的, 那明媚的容顏下,一抹嬌俏的微笑, 在人群中,已經不再那樣深情望著自己。 「難道我在虛擬,竊據不曾存在的愛情!」 來時路, 好像偏左的方向, 那一漲一退的風聲彷若潮汐拍岸, 岩伴開始唱起崔健的「花房姑娘」.... 「我獨自走過妳身旁,並沒有話要對妳講,  我不敢抬頭看著妳的,哦哦!臉龐。 妳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  妳的驚奇像是給我,哦哦!讚揚。 妳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 妳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 岩峰仍在濕冷雲霧中, 海浪一如瀑布翻捲跌落,一如寬江奔騰闊湧, 遠處小島的尖頂,逐漸露出海面,威嚴崢嶸。 歌聲沙啞滄桑,更勝原唱, 風中好似還有吉他伴奏.. 那一年,崔健來台灣, 島之東北的海灘,「一無所有」地唱。 於是,整個夏天,我滿腦子的搖滾都很中國了起來。 ...

《八年來》 02, Jun 20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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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六年聖誕節第二天... 櫻木花道於最後一秒投進致勝一球, 終場,湘北以七十九比七十八力克全國高校籃球界的帝王─山王工業。 我想,我終於來到這裏了。  欣欣客運呼嘯而過道南橋頭,驚起醉夢溪畔數點白鷺,朝陽自層層雲霾間隙灑在曲折狹隘的巷道,再穿過藤蔓爭相攀附的走廊,米白色的百年樓便鑲嵌在整個翠綠中央,然後走進教室的昏暗,坐下,翻開中國文學史的光亮.... 一九九七年最末一日, 前野對井澤說:對了!我們該告辭了吧! 於是,稻中桌球社在兩個變態的插科打諢中正式宣告結束。 就這樣!只為了完成一個心願,打定主意跟隨那偌大的背影... 穿上黃衫,馱個半人身高的大背包,踏足在泥濘水窪裡,掙扎在荊棘混雜的矮叢中,努力平衡自己攀上前頭的懸岩,然後再直接墜落到滿是姑婆芋的乾溝。 我奮力在地圖上圈點我的位置、找尋自己的名字。 一九九八年六月三十號, 「我們即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海江田以堅定的口氣說完,便逐漸陷入昏迷... 全世界開始沉默,靜靜傾聽艦長沉穩有力的心跳。 那是逐漸成形的習慣─我囈語般的夢想。 然而冗長的會議、詰難的交替;陌生冷漠的嘴臉、造做挑釁的口氣;崩塌的聖堂、缺角的拼圖以及墮落的門徒.. 突然想起余光中的詩句─「今之白我者,昔曾青我以晴朗」, 擎起領導者的大纛,我竟不知何處是我的瀚海,彷若手持斷劍的老亞瑟王,再也看不見屬於自個的圓桌武士。 一九九九年年底,  死亡的輪迴與恐懼的重複─黃金體驗鎮魂曲擊敗克里姆王, 箭選擇了迪奧之子─喬魯諾、喬巴拿 。 最難遣是走不完的日子─沒有煙抽,我只能喝酒。 某種氣悶的焦灼感自胸隘間擴散、涔涔而下的汗水混雜著抑壓的情緒, 我望著鏡中蒼白浮腫的面孔,不敢相信那是曾飛揚跋扈的自己。 在夢與現實、存在和失去,承諾及背叛中─ 那是怨懟嗎?還是對失敗的恐懼 這是懦弱的! 但我終究選擇了離開。 千禧年酷熱的夏季,  朝比奈大吾成為全球警消界的傳奇神話; 國見比呂哭了。 ─那兩行淚水的落下絕對不是因為勝利而流, 「那樣的球,我再也不可能投出了‧」 「因為沒有會讓你投出的人..沒有人了..」 她說:這些以後都是過往雲煙.. 我們走過果夫樓前墮如霏雨的...

《爬岩,其實沒那麼簡單》 20, Apr 2016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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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爬是兩個人的世界, 一條繩子牽扯成的人生。 往前,給繩;墜落,拉緊。 亦步亦趨,快慢同調。 站在高處的你說,這就是你要的愛情。 倏忽飛逝的瞬間, 還未意識到意外發生, 就這樣過去了,沒有繩子的羈絆。 彷若沒有綑纏的貨箱,從高空翻滾落下。 把所有都傾洩而出, 就像那天在酒後的吧檯。 你說的每一字每一語, 雜亂、瑣碎、魯莽,但又深情到死。 是的,只是獨攀, 你以為的繩子,並沒在那。 她玩玩, 你玩命而已, 我撇嘴...

《一首鄭怡唱的歌》 11, May 2012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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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不睡,其實很傻, 想東想西,輾轉反側, 還不如雙眼一閉、快快入夢。 有段日子, 我便常在睡夢裡努力找尋妳的過去模樣。 夢中的世界,什麼都變得特別.... 拔尖頂天的崖壁、怦然攝人的巨岩, 太陽特別澄黃、花朵特別火紅、海水特別湛藍, 飛機穿梭天際,越過國際換日線更是異常快速, 連現實關係逐漸模糊消散的妳我, 竟也能迅速恢復、鮮明醒目。 我拿著canon相機,咖擦咖擦閃著燈, 妳穿的是黑白相間的碩士長袍, 手裡抱的是淡紫色鬱金香, 對著我笑,笑容燦爛無比。 一眨眼, 碧綠到刺眼的杉木林,將妳籠罩, 妳熱情地伸出雙手,捧著顆毬果, 對我說道:我們終於來到Castle of Love。 再眨眼, 白的布幔,雪白的百合、慘白的靈堂, 我站在眾聲啜泣的背後, 對著相框裡的容顏發誓, 我會代替她照顧妳一輩子。 最終的一幕, 卻是妳漆墨冷然的眼眸, 妳說,入秋後的風好冷! 從此聲音突然靜默, 於是,我撇了撇嘴, 獨自轉身, 黑暗的全景不再有妳。 事隔多年, 我又看到妳我的合照。 我突然想到一首歌叫做「緣淺」 很老很老的歌,妳可能沒聽過..... 經過這許多年,我才明瞭我倆的幸運; 經過這許多年,我已釋然。 我倆從不曾在相聚的時刻,失去歡顏; 我倆從不曾將片刻的歡愉,視為必然。  我倆從不曾在無盡的夜晚淚眼以對, 我倆更永無須體會因瞭解而分離,會是如何的一種心境? 而經過這許多年,你是否也已釋然? 你我並非無緣,只是緣淺。

《夜郎須自大,心乃無所限》 08, Mar 2012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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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下吧! 讓這怪蟲的本能取代我的思維。 不用再覺得自己得信口雌黃, 不用再覺得自己得顛倒是非, 不用再覺得自己得矯揉造作, 更不用再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化身魔獸....然後,一切就再無所謂了。 州官放火,由來已久;牝牡驪黃,人之常情。 杞國無事,何憂天傾,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記憶指南》 05, Feb 201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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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空的白色的霧氣,穿過我年輕時的髮際,至今還沒散去。 溢入口鼻的空氣,仍有果夫樓前,桂花飄零的氣息。 關於醉夢溪的記憶,我想的全都是妳, 參和著槭樹下的酒瓶、岩牆、ICRT, 以至於山房後,直到天邊盡頭的長堤。 ─還記得這嗎? 妳我初次四目交會的地方。

《海海人生,就得這樣》 22, Feb 2012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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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卯起來時的表情跟行徑,就像電玩裡的某種格鬥闖關遊戲,放出大絕招的時候,整個畫面都是刺眼閃爍,那樣惹人側目。 小時有玩過街邊大台電玩的都知道,通常,同時押下所有按鍵就是施放大絕招,每按押一次,角色無敵,周遭敵人幾乎是「強虜飛灰煙滅」,但自個紅色的血條也會飛快驟減,完完全全「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橫掃千軍的感覺真他媽的很爽, 爽完之後的內創也真的很傷。不過, W說:為了一口氣,蠻勁發作也要幹,誰管他人怎麼看! 所以,這一回, W就這樣卯起來了, 如同所有按鍵一起押下的絕決。

《逐風‧中年‧北大武》 29, Dec 201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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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島北霧陰陰, 一過濁水溪便放晴。 只覺南部天空好熱情, 整個之字路陡上的斜坡, 覷著前方大學妹的青春肉體, 連陽光都變異常火熱, 鐵杉木滿山崢嶸頭角, 亮白枝幹針扎般筆直插天。 快步跟上的心,急急如律令, 我的雙腿卻似灌鉛, 緩慢踢踏,好不甘願, 肩頭單攻包依稀只放了瓶水, 那仿若駝了整隊糧食器材的重量是怎樣? 『你知道嗎?閩南話裡,公牛母牛發情時漫山狂奔追逐,叫做「逐風」。』 腦海裡浮現L君當年比手畫腳時的認真表情。 曾經, 人是滿山遍野地馳騁, 而睪酮素與腎上腺素也是和一起, 在血管裡奔騰起伏。 ─如今早過了那個年紀, 仍舊不願承認,大學妹眼裡,我是阿叔! 一個人躲在遠遠後頭,大口喘氣,揮汗淋漓, 在聽到人聲的轉角, 連忙整衣擺顯、悠閒姿態故做, 裝看山嵐,假聽鳥語, 扮成懂植被動物、識天候水系的山青, 偶爾還自認深情款款地山歌高唱。 「現在不時興這套了吧!」 L君上回在手機那頭的聲音又在我耳廓回盪。 好不容易連滾帶爬, 離開蔥隴、到達透光的那頭。 木質鳥居、廢棄舊神社, 漂流之島最南端的稜線, 據說日治時代,為了弔念南洋戰爭的高砂英靈。 挺著肚腩,在戰魂飄蕩的神龕前, 小腿肚還隱隱發顫咧! 又得滿嘴胡說, 藉口怕天黑沒人燒飯煮水, 間隔一個山坳,來回又要兩小時, 乾脆就別去北大武踩點! 匆匆撤回檜谷,打個盹兒, 天色已漸昏暗, 人聲頓時鼎沸, 晃動影子與林子黑成一氣, 頭燈都變慘澹無力, 抬頭仰望星子才見亮點。 忽然一陣驚呼傳來,急需人手幫尋, 別隊有個歐吉桑落單遲歸了! 不禁暗自鬆口氣,好險,剛早早就下.... 家屬冀求的眼神和口吻, 我轉過頭去, 沉默勘顧鍋釜, 真的無能為力。 黑牌威士忌酌量, 混阿里山高山茶的清香, 我大口吞酒, 「真的不再少年了!」 只能看著熱心幫忙的原住民獵戶, 往漆黑的陡峭而去。 建國百年、山隊四十周年, 我知道:我生命裡已經永遠失去某種東西了..... 回程的時候,奔馳在高速側風中的得利卡,左右搖擺, 我的心彷彿也跟著上下飄移,好久沒有坐得這麼擠卻又這麼「開心」了。 正待我浮想聯翩的...

《不知所云の布蕭丸》 02, Nov 2011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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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上山, 會分不清楚真假, 體力充沛與透支時候,尤其明顯。 迎面而來的三公里長步道,是真的真的好累, 就如同馬勒第十號交響曲,親手寫下的第一樂章, 僅有開頭才是真的。 喘到無言,蒼白虛弱, 拜託!給我喝一口水。 前面的,走那麼快是要死喔! ─我好像聽到妳那熟悉的抱怨聲! 往後, 巨石、急流、漩渦間的輕鬆蹦跳, 三步併兩步,滴水不沾地走, 卻是被虛構了的曲膝、彎腰、縱身。 數度伸出雙手,希冀抓摸, 妳的笑臉,在晃動裡出現, 可惜並沒有。 嚷嚷盡是十五年前舊事, 哪管他人頻頻走神呵欠, 路靠左岸, 徑往稜右, 模糊間, 好像又見妳拿著地圖指北針, 指向姑婆芋的另一頭。 一刀劈開, 避免向隅。 可惜不是妳, 陪我到最後。 ㄧ棵櫻樹挺立獵寮門前, 在右斜方開出個亮口, 那是布蕭丸、過去是莫很, 再過去就超出說好的目的地了。 ─溫泉聽說早已砂石淹沒,找無露頭。 夜裡, 空氣並不凜冽,但酒比較溫柔。 乾ㄧ口不知是麋鹿還是迷路的BENMORE FOUR CASKS威士忌, (網友評價:香氣非常的薄弱,口感單純,煙味、薑辛感太重) 我暗自啐了一口, 還是混搭高粱好入喉。 營火燒出黑色、白色、灰色煙霧, 仿佛自言自語訴說, 當年, 誰都沒有錯! ─ 只是有人太愛大剌剌地戳破。 可以不那麼冒失嗎? 讓我得ㄧ而再、再而三用粗魯的言語偽裝, 曾經無視ㄧ切的執著。 往昔在哪嘗試生火,在哪學會定位, 在哪迫降露宿,在哪牽過小手... 任記憶崩然墜落,然後ㄧ塊ㄧ塊焚燬殆盡。 最後, 像個牙牙學語的小兒。 連說: 我、 好、 想、 妳! 都只能零零落落。 賦歸時,發現朋友在《臉書》上PO。 ─現在只能踩碎那些接踵而來的失望,再痛也要繼續走!─

《我輕盈的腳步,如同紅河谷的蝶舞》 02, Jun 2011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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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時間的長河可以凝固, 但願是五月到臨,熱溽浮起, 群蝶破蛹的季節。 青帶鳳蝶總愛這個時候大發生, 墨褐色翅翼,一抹抹靛青弦月, 無聲無息地群起振動鼓舞, 隨著谷底的氣旋緩緩向上環飛, 就像過往的記憶, 一圈一圈在眼前流水潺潺中出現... 第一年的初溯, 陽聖領隊,要我踩上軍頁背膀, 訓練合作攻擊攔沙壩的技巧。 溪水撲嗉嗉直灌耳鼻的當口, 搞了老半天,抓摸不到水泥懸角的把手點, 我不忘笑說:學長!把你的頭也借給我吧! 隔年, 換巧雲站我肩頭, 雨後的攔沙壩水勢爆量, 同樣也是搞了老半天上不去, 我惡狠狠地撐拱, 邊在心底咒罵:吼,腿不是比我長嗎? 又一年, 家玉、肥龍、小黃和我, 出發前,說好要一起「手牽手」溯溪的, 誰知大雨滂沱,溪漲石滑,瞻前顧後, 對我來說,一男三女綺麗的搭配卻成了狼狽組合, 未竟的滑瀑只好永遠銘刻心頭。 最後一年, 獨自一個人快速跳石, 一米,一米半,又一米半,一米, 我挺著肚腩,開心炫耀輕盈的腳步,如同蝶舞, 直說:我真是寶刀未老啊! 而你沉默, 眼瞳映出我的笑靨,還有耽於過往的幼稚。 匆匆數年, 不再涉水而過, 蝶翼上的鱗粉, 陽光下應該依舊晶瑩剔亮吧! 不知五月的你,現在展翅了嗎?

《當時天空好空》 23, Jan 2011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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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藍,刺上我的心頭。 藍得好潔淨、好銳利, 一片大剌剌延伸到邊際, 連殘雪泥淖的角落, 都被藍天覆蓋,徹底遮瑕了。 我驕傲地告訴自己: 沒有誰可以為我畫出終點, 也沒有誰可以將我俯瞰, 我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但從不走和他們相同的道路。 於是, 當大家賣命攻頂。 我轉身離去, ─哼著不成曲的小調 踩著輕盈緩慢的步履。 在狹窄隘口的左半邊稜線, 我終於認識了妳......

《為何我總是無法忍住,不說幹》 31, Jul 2010 01:08

        本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就像不經意闖進車裡的小飛蚊, 只要信手按下車窗,隨便一揮, 就可以趨出車外。 誰知道鬼使神差,力道大了些, 呼啪一下,竟把這蟲仔給捺死了。 灰黑體液、破碎小翅翼夾雜幾根半斷不斷的殘肢... 居然糊在那邊─ 不是玻璃上、也不是塑鋼面板上, 而是一坨暈在車窗框沿邊的乳白絨布上。 那一點稠狀的黑, 伴隨在不斷往後飛逝的景象中, 竟他媽的變得如此顯眼巨大了....

《今夏就從左勾拳開始》 24, Jul 2010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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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為直挺挺地出拳, 就可以佔領擂台、擊倒敵手、 掛上金光閃閃的冠軍腰帶。 幕之內一步:「好歹先輪擺式移位,再來個肝臟攻擊。」 沖田空:「克倫克型起手式,配上閃擊拳反擊才管用。」 矢吹丈:「燃燒吧!三重交叉拳。」 周星星邊擺架式邊開示:「天下武學,唯快不破。」 隱居華山的風清揚立馬傳授絕學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 鐵忠的黑豹殺拳老早就出手了:「你要戰,我便戰,哪來的廢話那麼多!」 而我的專屬貼身教練、總統盃金牌拳王─棨祐大大則在我的耳邊,卯起來大聲幹譙:「靠腰啦!」 「光靠手哪來的力量,要從這邊...那邊...轉出去才對...」 於是,我學會了傳說中的左勾拳。 「直拳打到哪,勾拳也要打到哪,這樣才能擊中對手,有效攻擊!」 碰啪!碰啪! 「沒錯!像呼巴掌一樣!」 碰啪!碰啪! 「防守啊!..對!出拳,姿勢不能跑掉!」 碰啪!碰啪! 「重心七分在右腳、三分壓左腳。」 ...碰啪!..碰啪!... 經過每周兩次一對一對打教學, 每天總量一千的賣力揮拳, 加上每分鐘十次左右短吸常呼的換氧訓練。 汗水血水和淚水、乾嘔、渾身痠軟、 打呵欠都會肚子痛的輪流轟炸下... 口古月! 我又悟出了一個道理─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啊。 所以... 親愛的長官、同仁們, 當我拼命搖頭晃頭、拒絕你們硬塞的分外工作, 這絕不是沒有肩膀,不敢擔當, 要達成真實擂台上的完美閃躲, 練習分量可是丁點不能少! 公車上漂亮的高校美眉也別害怕, 不要老覺得我是直盯著妳胸部擠眉弄眼的變態怪阿叔, 我只是在培養殺氣,訓練自己如何用眼殺人, 畢竟拳手的氣勢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還有... 還有別再說我放飯跑最快, 填假單最利索,下班衝第1... 想要擁有行雲如流水的步伐,來配合出拳節奏, 日常生活中的腳力鍛鍊才是真正王道。 拳王阿里和破壞王泰森都曾說過: 「我會贏,因為我的背後有很多人存在。」 是的, 在這裡,預先感謝各界熱烈支持。 明年夏天,我定會橫掃台灣拳壇滴。 用一記魄力十足的左勾拳。

《教我如何不阿拉斯加》 05, Mar 2009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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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騎機車不用戴安全帽、作文課得用毛筆謄寫、看A片還得分大小片的年代, 有看過《灌籃高手》,只要自認是個男人的, 都會想在十個人爭奪一顆橘色大球的遊戲中, 熱血拋汗、笑傲縱橫,然後神氣的拿下勝利, 但所有極盡耍帥之能事的背後,卻有個很現實的前提─ 你要能夠高人一等。 國小時候,也曾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我, 或許是太過「早秋」,遭到現世報, 到了國中居然意外停止發育, 被同學紛紛超越,顛倒成了旁人眼中的五短個頭兒, 在「高度至上」的男子高校球場, 落得不得不充滿屈辱地選擇被稱做「娘」的活動─排球, 在高過兩顆頭的網下卑微地幫隊友做球; 而每週五的社團活動時間,也勉強找了個「兩片嘴皮子動動」就能搞定的, 「客座」辯論社.... 淒風苦雨、含辱沉冤三年後,北上貓空大學, 我加入一個叫做「登山隊」的社團。 一切才有了全新的開始。 在這個社團, 某黃姓大四學姊成了我大學生涯首個心儀的異性對象。 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眸,映照白皙的膚色,不經意往我一瞄, 我的左胸口,就會不爭氣地擂起撲通撲通的大鼓。 「我覺得你滿適合看這本書的...」 一個四下無人的午后,在學校游泳池的大門前, 她拿了本書要我看─《阿拉斯加之死》。 槭樹隨風嘩啦嘩啦作響, 從枝葉扶疏間隙洒下的金色陽光, 晃動在書皮白橙相閒的文字邊, 一剎那, 我好像跳脫了整個世界, 那是一個無需言語解釋但是斬釘截鐵的兩個人之間的承諾。 ─我一定會好好地把它讀進心坎裡滴。 其實,當時才從聯考桎梏逃脫不久的我, 加入登山隊, 只不過僅僅想要改變一下自己, 忘記高校時期養成的壞習慣:錙銖必較、誇誇而談; 不再用言語上的勝負,來證明氣勢上的高人一等, 我要的是,如同《刃牙》描繪的, 肉體上的,熱汗淋漓的, 那種純粹發洩。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登山隊招生攤位刊出的活動注意事項,身高並不在其列。 《阿拉斯加之死》書中那個放逐自我到曠野的青年, 最後孤獨鑽進母親為他縫製的睡袋中,沉沉睡去。 這為什麼是很適合我看的一本書, 我不是搞得頂明白。 但我腦海開始浮現出的畫面─ 一個朱唇皓齒、身穿黃衫的男孩, 揮砍著半月形的山刀,在一片荒煙漫草當中搜尋著什麼。 ...

《魔獸橫行‧強者領域》 16, Apr 2008 21:07

         「你骨子裡真是嗜血!」 戰士眼中滿是譏誚, 口氣裡流露的全是看穿他人內心秘密的得意。 「哼!你不也是?」 定是剛剛激戰過後,忘形舔舐匕首上血漬的狂態太過張揚, 我巍巍一凜, 撇嘴應了一句, 隨即恢復平日插科打諢、嘻笑怒罵的無謂嘴臉。 殘破碎裂的屍塊,肉糜與骨廓早已分辨不出是何種物種, 腥紅帶有黃白稠狀的液體四濺,斷劍折戟破甲散落一地, 沼澤獨有的霉濕腐敗,再混雜生物失禁後的噁臭, 更顯嗆鼻。 我緩緩深吸,讓其滿溢胸隘, 倏乎電擊似的一陣冷顫,自我腦門奔騰而下, 「嗚!」 那是種仿若激情後的通體舒暢。 旁邊的他, 瞇著眼,同樣也是皺著鼻頭, 忘情享受。 戰士,夜精靈戰士 ─專修狂暴戰技的人型兇器。 身為高階物種, 他渾身鎧甲護體,卻不採取堂堂正正的決鬥, 居然利用特殊天賦,隱身躲匿在叢林的一隅, 蓄勢潛伏,等待著下一個即將濺血的失敗者, 那股陰險狠詐、殺氣翻騰掛在嘴角, 竟十足成了刺殺者的翻版。 「卑鄙的傢伙呵!」 史詩般的風起雲湧、窮山惡水的磷峋奇突,牛鬼蛇神四處橫行,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 吟遊詩人傳唱千里,各族英雄好漢聞之亦會膽寒色變的「贊格拉沼澤」 如今卻宛如我倆狩獵的天堂,放肆收割生命的域場... 這裡, 戰或不戰,已經不再須要理由, 在這裡, 只要盡情地享受弒殺屠戮, 就是真真切切的「活著」.... ps.於是,我決定留下,不管跳不跳槽、加不加薪,給自己一年的時間,好好拼了。

《愆戀與誑局》 02, Nov 2007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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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在等待某個人的出現, 期待某些事的發生, 想像著某種時空、某個場景、某樣情境… 雖說如此沒錯… 但,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寂寞,卻是怎樣將人淹沒? 每個孤獨等待流星的夜晚,總是怎樣籠罩黑暗? 詩人說:山是凝固的波浪, 是麼?那何時我還能再次與妳一同沉浮。 十一月,是屬於風的季節。 從今天算起,整整一個月,雲會乘風而來, 在島北的湛藍天際,勾勒一條條白色棉絮狀的繾綣。 而這個時候,就是該上山的時候。 二十歲的前後,我經常在想, 馱起大背包,腳蹬厚跟鞋, 再牽起另一個人的手, 走過遍野飛散的芒花、走向滿山墜舞的楓紅、走入整林搖曳的蓊鬱。 執刀無懼窮山惡水,含笑縱橫重巒疊翠, 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 在那些時刻, 指北針微微顫抖、汗水沿頭巾滴落、 陰影將兩個並排的頭形暈在地圖的偏左側, 接著,隨關山大斷崖的恐龍岩昂首煙霧矇矓中, 陽光轉彎處灑下干卓萬的十八連峰, 攜手遠眺義西請馬至,右斜朝向丹大山, 然後衝下九華瀑布的白練橫飛, 再一同循陶塞峰延伸到巴奈良、馬比杉山的稜線, 讓石洞獵寮口崩塌在馬太鞍溪右岸, 以及一條鐵鍊橫亙碎石,串起玉山北峰的重堆霧淞。 沒有人一起爬山的日子, 我就窩在沙發看電視, 一部接一部港片穿插轉換, 沒有結局也沒有開始, 彷彿迤邐而過、穿越林脈深處的種種… 就像日以繼夜在螢幕上演的不同故事。 黃埔灘頭、意氣風發的丁力對著許文強許諾, 陳浩南猛然捶了山雞一拳,古惑仔開始瘋狂血併街頭, 食神手拿糖漿糊弄成一字記之曰心, 星仔自拍自介影片想拜入師門, 佛山無影腳踢出「男兒當自強」也踢出「愛老虎油」, 英雄本色、至尊無上、新不了情、墮落天使、 東邪西毒、威龍闖天關、新鹿鼎記.... 起初, 我頂不喜歡有星仔的電影, 我愛看到劉德華故做無情的瀟灑不羈,跨上FZR重機,竄出車陣。 而周潤發叼根牙籤、手持雙槍的倔強表情, 或是翻開底牌時展露的吞天霸氣, 才真正讓我萬分著迷。 經過這些年, 山爬多了,片子也看多了… 會讓我熱淚盈眶、無法抑制的,居然是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 在劇中一個個搞笑白濫的橋段與對白, 隱約浮現的畫面,竟是如此巧合又熟悉, 似乎對應著...

《吼嘿!真滴好吃噎》 16, Sep 2007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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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吃猴腦,聽過吧! 殘忍至極的饗宴, 只為了貪圖一時口腹之欲, 雖然舌尖滑過豆腐般的軟嫩, 但想到那吱吱慘叫的恐怖畫面, 啥美味都甭提.... 不過這一回,我竟也幹了相同的蠢事。 話說那天在魚市大採買, 海鰻1條,小龍蝦6隻,石斑1尾,海瓜子2斤, 外加兩坨肥茲茲的蟳仔… 一時興奮,居然全沒殺價通買了。 臨走前意猶未盡,還順手抹了兩下腳邊水盆裡黑黑一團兼帶白刺的玩意兒! 不巧被老闆娘喵到, 全程不發一語,悶著頭幫老闆打包的她,居然發話了: 「少年仔!這鍋讚哦!偶弄一顆吼膩試看買!」 剛烙完話,我還沒反應,老闆娘隨即動手囉。 嗚!好個血淋淋的畫面! 當面宰了咧! 雖然我愛吃醬生牛肉、生魚片 可就沒看過料理師傅當我面前宰活牛切活魚的, 這回可真瞧個通透。 清水沖沖, 剪刀一剪, 喀茲! 黃澄澄、帶點咖啡色與血絲的….. 老闆娘連忙拿根小湯匙給我, 「吼喫啦!快,像粗冰琪淋一樣!」 吽! 黃澄部位的確入口即化,清甜宛如蜂蜜, 咖啡色處卻是猩鹹帶點苦澀, 但,一想到這玩意兒還半死不活, 我已經在刮食牠的臟腑, 心中那味, 可真的才是五味雜陳啊啊啊哇啊啊!!

《45度仰角》 17, Aug 2007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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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你的話, 我認真檢討我自己, 為何那麼不討喜... 終於, 我悟出一個道理─ 是因為那吧! 那嘴角揚起, 掛在眉宇, 總是不自覺流露的鄙夷..... 既是這般, 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得了吧! 未來多如潮水的唾棄, 我會甘之如飴... 從來, 我就不覺得自己有啥了不起, 而且, 我也不認為又有誰值得了不起! 討不討喜? 請收回你那無聊的定義!

《上班真的要注意環境清潔》 30, Jul 2007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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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試著不那麼大聲、那麼堅決、那麼強烈直接, 我會微微露齒、面帶笑靨,故作輕鬆的嘴臉, 我也會用一種薄如蟬翼、輕似鴻毛的聲音說話, 淡淡地、微風輕拂一樣地淡淡的口吻, 緩慢卻不含糊地說出那幾個字眼...... 妳可以假裝沒有聽見! 這時,窗外的雨可能會變得異常滂沱, 就同中學熟讀的英文片語一般,雨下到阿貓阿狗, 甚至下到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或許,窗外也可能是超過40度高溫的艷陽天, 炙風襲人、灼熱如火,撲茲撲茲煎烤我的心肺, 讓空氣中瀰漫出一股食物過熟的焦臭味。 這些天象的異常, 都可以是妳無動於衷、假裝不知的藉口, 都可以是妳自戀自卑、自以為是的不置可否。 但,縱使我的話語呢喃、音量細如蟻語, 任誰都不能抹滅,那個真切的事實! 就算是上帝、佛陀、穆罕默德,也絕對不行! 妳那偽善造做但嘴裡常發出異臭的臉孔, 「真他媽的好醜!」

《化身魔獸,我會是世界強者》 31, Oct 2006 19:55

         晴空萬里,千頃一碧,巡弋鷹隼遙如黑點。 前方袤廣莽原撲面直襲的風混雜血腥, 若隱若現的殺氣凝結在異常灼熱中... 「現在要去哪裡?」 背後傳來盈盈顫巍巍的嗓音。 「強者的世界啊!」 我聳聳肩,卻沒有回頭;因為我知道,我怕看見她滿懷懇求的眼眸。 韁轡一勒,單騎馳出,一股神聖亮潔的光芒便自頭頂灑下... ─這是身為聖騎士獨有的技能、祝福術─ 魔力幾近耗盡的盈盈,竟強忍痛楚,蹙眉低語、緩緩吟唱... 彷彿熱流注入,讓我剎那戰意奔騰。 「相信我 ,我會活下去的 !」 兵燹焚風, 獵人齊彎弓, 魔導士的禁咒在世界的盡頭燃起,然後,是狂怒戰士的衝鋒.... 而我, 有了妳的祝福 定是那個最後屠龍成功的英雄。  ps.戰或不戰,誰都有找得到的理由。 但,這一回是「戰」的時候了.......我又要跳槽啦啦啦!

《不該有的呢喃》 17, Aug 2006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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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說我已喪失了昔日的豪情,我底朋友。我只是偶然的頹落。」─溫任平 我們又何必如此夜郎自大,狂訴自個的悲哀呢? 你的苦笑,那好像一個人站在懸岩邊際,將要跳下前一剎那的微笑。 我卻只有望著裊裊的煙霧凝想,想到以前的事,此刻絕難辦到的事情。 He could not rest but did his stout heart eat.─Edmund Spenser. 或許,我可以這樣說,也這樣底認為: 沉默在黑暗的一隅,接受許多星眼的照耀, 在許多星眼的照耀下,等待屬於我的輝煌。  「眾弦俱寂,你是唯一的高音。」─敻虹 可是,我是否還能驕傲地昂起頭唱著我所鍾愛的歌。─那是無須憋著嗓,故作低沉的唱著。 天空昨晚開個缺口,島北首都市的夜晚居然湧現星子。 我點了點迷濛閃爍的光點, 那曾經記憶裡的天蠍,緩緩自東南方升起。 但,那曾經記憶裡的人呢? 九六年的夏季,艷陽炙熱... 「我是那上京應考而不讀書的書生, 來洛陽是為求看你的倒影。」 ─溫瑞安 我一貫的倔將, 自信將這段成為傳頌千古的傳說。 幾經寒暑的今日,連揮手道別也沒有機會。 是你的倒影呵! 剩下的, 僅僅只是倒影而已。 留在心底?或是逐漸破碎? 模糊的臉孔,可能也要無復出現了吧?! 就同我年少時所說過的承諾一般。 末了,「我只是偶然的頹落呀!」 寫你的詩,在二十歲的前後, 如果三十歲的我還執著─ 那就不再美麗了。

《看似無爭的活著,那是我的哀愁》 11, May 200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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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日星期三,悶熱襲人太陽天, 一時不察,捷運竟駛過石牌站, 步出閘口時,已經遲了十五分鐘, 立青倚在上回我坐著翻閱「挪威的森林」的階梯角落, 「哼!遲到!」… 石牌公園的室內攀岩場,只有我倆。 天花板的把手點能整隻手握住,卻必須踢板躡住腳尖, 我仰著身子,一腳踩空, 曲腰弓背的瞬間,差點墜落, 然後,掛在岩角, 大口大口呼吸,仿若八千公尺高山般氧氣稀薄。 ─就這樣,我放棄了。 立青攀爬時的優雅,我連十分之一都搆不著邊! 記得小說中,永澤給渡邊的一個忠告。「不要同情自己。」他說,「同情自己是下等人幹的事。」 於是,我成了下等人。 確保繩的另一端通過確保點緩緩把立青拉向岩面,我懸吊半空晃盪,前臂微微發熱卻未必僵硬, 額頭泌汗也不是頂熱,但我開始藉口,「待會要上班耶!不能太累!」 喚了一聲,我要下來了! 這非關行與不行,累或不累, 在需要奮力的當口, 我同情自己, 給了一個能夠逃避的理由,「何必要這樣逞強?明明就上不去」,我暗暗低語。 收拾裝備時, 立青拍拍略微黝黑卻肌理線條分明的手臂,「這樣穿婚紗很醜耶!一動就有三個明顯的肌肉塊在這。」 她隨口的埋怨, 頓時, 我竟有種羨慕的感覺。 同樣是在學時期開始攀岩,立青與陽聖這對交往十二年的情侶檔,一起感受岩石的節理褶皺,一起思考路線的攀法動作, 一起堅持,一起努力以赴, 一起當過國手,一起負笈米國, 一起馳騁在美洲大陸,一起攜手、而今即將步入禮堂。 而我,只能抬頭仰望,看著岩牆上頭,立青輕輕挪動雙腳, 這是奮力所換來的, 如同他們的人生,那般優雅。 我曾堅持過什麼嗎? 我能忍受美好背後的累與苦嗎? 面臨衝突、選擇, 我總是不由自主循著最輕鬆的解決方式, 或者退卻、放任、不再付出與冀求。 所以,今天, 我下了一個決定。 至少,下回,我要汗流浹背直到精疲力盡, 才能咬牙切齒、面紅耳赤地, 對任何人、事喊停。

《重返挪威森林》 28, Apr 2006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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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孤獨嗎?」她手托著臉頰說,「喜歡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吃飯,上課的時候一個人離得遠遠的孤伶伶地坐著?」 「沒有什麼人喜歡孤獨的。只是不勉強交朋友而已,因為就算那樣做也只有失望而已。」我說。 ─這是《挪威的森林》裏,渡邊君被綠(Midori)搭訕時的一段對話。 的確,既非喜歡,也不是不樂意,反正就一個人。一個人吃完冷掉的咖哩飯,一個人等待,一人個坐上駛往市中心的236。彷彿置身熙熙攘攘人群中的那個自己,雖不寂寞,卻總說不出哪的孤獨。 午後,書店林立的街頭,黃底紅字的看板寫著「一本八五折,三本再打九折」的舊書攤。裝扮俗艷的老闆娘目光像在抓賊,睨了我好一陣子,幾經折騰,最後,跟著我到收銀台的,只有這紅、綠封面的上下兩冊。 「少年仔,加一本有再打折咧!」 是嗎?我就要這個《挪威的森林》啊! 其實,村上春樹並不特別吸引我。這些年來,全篇能翻完的,沒超過兩三本。不像順子,書架上《遇見100%的女孩》、《發條鳥年代記》、《迴轉木馬的終端》...啥都有,似乎比出版商的庫存還齊全。 但,「挪威的森林」是別具意涵的,至少對於我。 溫州街巷同名招牌的咖啡館,土產搖滾天王以台灣國語腔唱出「那裡湖面總是澄清、那裡空氣充滿寧靜...」或是曾經、那個英語系女孩拿給我的披頭四CD碟。 就同書底刷印的幾行小字。 ─許多他們所追求的東西,都已經失去,再也不能從這裡前進,也無法回頭,只能永遠留在陰暗森林的深處..... 記憶裡,有許多許多,現在那也只能算是記憶了。 用不到兩百大洋,買回兩冊不管虛擬或是真實的,那不是我的愛情,卻是我的記憶。 咖啡館,蒸氣溢出咖啡的濃郁香味,昏暗燈光襯托的是幾雙明亮的眼眸,談詩、說文學、拼湊一個屬於我們的時代與夢;我們接著引吭高唱KTV中伍佰的情歌,然後連妳也走罷!好似絕版的愛情 ─約翰‧藍儂摟抱著全裸的小野洋子,鑲嵌在永不重來的記憶。 「可是我忘不了啊!」我說。「我對直子說我會一直等她的。可是我卻沒有等。結果最後的最後竟然放棄她了。...」 ─《挪威的森林》(下)、195頁第3行 我可以從不能確定是什麼地方的某個場所正中央繼續呼喚著誰嗎? 當我拿起手機試圖撥出另一組號碼的同時,那就代表某一種幸福? 是麼?那也許,現在的我獨自走過逐漸向晚的重慶南...

《不再有妳》 06, Apr 2006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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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暴力! 妳挑逗嘲弄的眼神, 總教我無能忘記? 但,兩千五百多個日子... 居然也有了縫隙。 飄雨的午后, 妳異常靜默,「要去,就帶我到世界的盡頭!」 我不敢回頭,因為那不是我給得起的溫柔。 「喝了這杯酒!」黃澄液體有如孟婆湯的顏色。 雨絲凝結窗簷, 緩緩滴落;乾枯的盆栽,就算澆灌再多,也改變不了結果。 那天, 仿若三月的濕意,失去微笑的妳,選擇逐漸離去。 而在往後的四月、五月、六七月... 我的天空, 不再有雨。

《拉一首卡伐底那給妳聽》 29, Mar 2006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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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是個夢,因為所有人都在這裏─ 昏暗閃爍的燈光,喇叭流出帶有雜訊的音曲, 一地凌亂堆放的台啤空瓶,滿桌的滷味小菜烤鴨雞,大夥舉杯齊聲:乾啦! 我好像醉了,大家面前,對妳,咿咿呀呀不知嚷嚷些什麼,人影在眼前晃動,一叢又一叢, 妳的笑臉、他的皺眉、無數的嬉笑,然後高亢的山歌響起:那魯灣多咿呀那唷嘿.... 於是,我醒了! ㄜ!我曾嚷嚷著什麼? 這問題重要嗎? 那畢竟是場夢而已!? 潮水般的人群,我側身奮力從中扳開通路, 身體間與皮膚碰觸的燥熱黏濕,混雜著各式撲鼻的體味;人行道上年代久遠的油污浮漬由深而淺層次分明,各式餐飲的小販攤鋪與新興速食連鎖店的招牌林立雜沓... 這裡是南陽街。 我望著白板上的蝌蚪符號文吚呀學語,試圖從這些南蠻鴃舌中理出個頭緒來。 這將是我的未來? 還是只是再追尋一個不存在的夢幻? 我不再一口乾盡手中的啤酒,更不再肆無忌憚地叫囂。 嗅不到汗水裡略為鹹濕的味,看不到蝴蝶翩翩,飛舞而過的軌跡。 耳際邊再也沒有潺湲的流水聲和響徹雲霄的迴盪蟬鳴, 還有曾經巧笑顧盼的嫣然... 是的, 我真真切切醒了! 大海那ㄧ端,伊人杳遠, 而我熟悉的群山,也再無並行的轡鞍。 現在,向前的理由 或許不在。 也許,只剩一個。 一個我曾刻骨銘心的許諾。 當全世界都沒入黑暗, 妳要仔細的記得,永永遠遠地記得。 ─我曾說過: 在那個大陸西岸的舊金山, 我會到來,拉一首Raff的Cavatina 給妳聽!

《沉浮愛情海》 09, Mar 2006 16:20

         「咳!咳!」 嗆了好大一口, 腥鹹液體入喉頓成苦味,鼻腔噎哽令人皺眉,我蒼白虛脫地匍伏上岸, 連礁岩的刺突扎得手足刺痛, 也無力去管。 瞇著眼,看看太白迴游的那頭。 身處的水域竟風平浪靜,他做了幾個旋身翻滾的划水動作,居然還不忘對我發出咯咯地嘲笑: 噯!這種小風小浪,你還搞不定喔! 順子是怕水的,總是藉口身子單薄容易怕冷。 這回,可真反常! 拍了拍倒臥沙地的我,沒說什麼,還沒戴好潛鏡,一古腦就下海了。 風慢慢地吹,海面上璨白的波濤, 二十二歲的墾丁,三十歲的如今, 我們那不變的青春。

《其實敗北,也有種莫名的痛快》 07, Mar 2006 02:22

         難過的時候,哭的人是三流,咬緊牙關的是二流,笑吧…無邊無際…那種人才是最棒的! ─火球欣二 那麼此時此刻我也該笑嗎? 一場冗長卻關係重大的會議之後,底定敗北出局的名單是我… 故作憐憫狀的、偷偷竊喜的、嘈嘈唧唧言不及義的、惋惜同情的、曖昧不明的、沉默木然的….各種表情輪番上陣,就只差我這種,我必須選擇的面孔... 摸摸鼻頭,那笑吧! 咧著嘴露出門齒,瞇著眼要帶點無謂,順勢梳攏一下 微亂的瀏海,然後朗朗哈哈一聲:那…感謝大家這些日子來的關照囉! 沒錯! 是她誠懇確切地說你本來不在人選中的,是她說你留下對公司長期的發展才有助益的,是她說你資質優厚深具潛力的,是她說她想要好好栽培訓練你的,是她說裁你根本不符合她的用人原則的,都是她說的…. 原來這些都是所謂的場面談話,所謂的你應該知道職場上長官的溢美詞藻,活該你要信以為真,不知所謂… 是的,這就是人生! 什麼鬥爭傾輒、什麼空穴來風、什麼剖心掏肺….如今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裡」已經不再重要了。 現實殘酷但結局卻有種莫名的笑點─至少針對我的去留,大夥都應該有各自可笑該笑的觀點。 而我終於也該承認:其實在這裡,我只是個可有可無、誰都能替代的瑕疵品,而能搶下這個職務,也許也是另一個玩笑罷了!

《隨想,也是種墮落》 22, Sep 2005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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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總是過分濫情,不知道為什麼、誰說的? 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只有三個斗大的字眼─我、恨、你..... 「幹!」 我咬著牙,惡狠狠地咒罵。 也許我是個鄙俚、低俗、下流、厚顏的傢伙。 也許我的幼稚、無知、孩子氣,深深傷害刺痛了周遭所有的人。 也許散漫、懶作、不負責任的我更造成了許許多多的憤懟和不滿...... 我抬頭望了望灰暗的天,不知所謂地啜口略帶詭異甜膩的可樂.... 我依舊這樣活著。 有的人喜歡強調自己,突顯自己的重要性、特殊性,凡事都少不了牠的存在。 有的人喜愛展現自我,炫耀多會賺錢、多有能力、多有異性緣。 有的人偏好批評論斷,愛用一種高人一等的語氣、態度來說話、來做事。 有的人會無時無刻表達輕蔑,唾棄別人、鄙夷一切,有時卻又會裝出偽善的嘴臉。 「誰理牠呀!」我撇了撇嘴.... 指責別人的缺失,誇耀自己的優點,也許是件滿爽的事兒。 也許某些人每天總愛爽那麼一下,也許,我就是。 我們走路,我們吃飯;我們說話,我們幹.... 睡覺、作夢只是一種遠離自我、質疑自我、撇清自我的手段。 今晚,自貓空吹來的風好冷,我閉上眼,仔細想從其中嗅出茶香,那種淡然的清雅.... 永遠忘不了她那夜的哭喊....「你真是個驕傲又自卑的傢伙!」 每每想要釐清自己時,往往卻釐清了他人。 每每想對自我做個承諾、一些剖析、一點期許。 卻總是在行為、言語、思想上打壓了別人、也刺痛了別人.... 有時,人真的滿賤的。

《那一年,雙騎並馳在高原》 15, Sep 200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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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這次我將真的離開妳。 是否,這次我將不再哭。 是否,這次我將一去不回頭,走向那條漫漫永無止境的路。 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妳。 是否,淚水已乾不再流。 是否,應驗了我曾說地那句話,情到深處 人孤獨。 多少次地寂寞掙扎在心頭,只為挽回我將離去地腳步。 多少次我忍住胸口地淚水,只是為了告訴我自己, 我不在乎。 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妳。 是否,淚水已乾不再流。 是否,應驗了我曾說地那句話,情到深處 人孤獨。 多少次地寂寞掙扎在心頭,只為挽回我將遠去的腳步。 多少次我忍住胸口地淚水,只是為了告訴我自己,我不在乎。 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妳。 是否,淚水已乾不再流。 是否,應驗了我曾說地那句話,情到深處 人孤獨。 《是否》 ﹝詞﹞:羅大佑 ﹝曲﹞:羅大佑 98’年的九月十四,剛從洛杉磯回台的我,一下飛機就直奔妳家巷口, 四目交會、擁抱的片刻,妳顫著音嗓問: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七年後的今天,妳已從舊金山的南方學成歸國,那熟悉的身影依舊,只是眼眸中的溫柔逐漸淡漠。是的,也許這回該我問妳: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 那夜,爭執的最後,妳臉色鐵青地告訴我,「我真的曾經很喜歡你!」 「已經是曾經了,是麼?」 我沒有答話,也沒有辦法答話,因為有很多東西其實是不用解釋,也無需再去定義。 我知道今後,我只能一個人仰著頭懷想了! 懷想那個短髮的女孩,懷想曾經。 想起她坐在我的機車後座,曾經的,緊緊、緊緊的摟抱……

《還是爬山吧》 30, Aug 2005 02:06

      「急什麼!不過是群人爭搶一顆球的遊戲罷了!」球場邊,你搖頭晃腦、語帶不屑似地啐了一口。 我愕然,無言以對。 不知你是說場上戰況膠著、雙方纏鬥不休的慘烈情形,還是意指場邊球員們與那短髮俏麗女經理間曖昧的互動關係。 「喬丹,只有一個!」你昂然起身,充滿自信撂下一句。 那同傳奇一樣的背號在你削長的背影上,炫出神話般的燙金光彩.... .滑步、迴身、過人、上籃一氣喝成,動作彷若行雲流水,再加上幾個漂亮的抄截及後仰跳投, 眨眼間,本來落後的比分,便在你精彩的個人秀下領先了好大一節。 觀眾及啦啦隊振耳欲聾的加油聲中,你宛如英雄高舉手臂,意氣風發地接受眾人的喝采, 我回頭覷了一下那個女經理眼中的崇拜與冀盼, 我知道:其實你是在乎她的。   深夜,你拎了整打的「雪山」來到我的房門, 散亂的髮絮,滿腮的鬍渣,紅腫充血的眼球,慘白浮腫的臉孔顯露著膠著混亂的疲態。 「咳!咳!」你乾笑了幾聲,我知道此刻不需要多過問什麼.... 日光燈管突然壞了一邊,不停地顫抖閃爍;風扇喀吱喀吱作響;滿室酒腥,空瓶、煙 蒂一地凌亂;裊裊煙霧裏,喇叭流出陳昇的歌曲格外沉渾蒼鬱.... 當窗外東方的天空泛出魚肚白,你仰天錐心泣血般地狂喊一聲那個女性的名字,然後 一口氣啜下僅剩的那瓶「雪山」,應該都結束了吧! 趁著這個當口,我拍拍你微僂的肩頭。 「還是爬山吧!」 PS.就用巴奈良山、馬比杉山到陶塞峰的這條稜線紀念她。

《香水》 23, Aug 2005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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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脈絡分明的葉片造型,優雅無比,充滿了純淨明朗的風格;淺黃色液體自透明瓶中揮發出淡雅的花香,有著一股親新的溫柔... 妳搖著頭拒絕, 妳說妳要的是那種緊緊抱住無法呼吸的愛情.. 呵!遲疑了半晌, 打開抽屜, 我拿出罐紅色方型瓶身(Ferragamo-Subtil)。  「哪!」

《前方,如果還有妳》 23, Aug 2005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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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我的眼裏藏著一座海洋。 我撓撓頭訥悶,一座? 這不是山的量詞麼? 妳撫弄架上銹蝕斑剝的山刀, 「這就是你的驕傲?」 我搖著手連忙否認, 「不!那是我的夢想..…」 臨行前,妳描了幅圖給我。 揚首眺望的人體站在船舷,波濤洶湧的遠方,旭日冉冉昇起… 「前方,才是屬於你的瀚海。」 畫面空白處是妳娟秀的字跡與落款  而今, 山勢蜿蜒依舊,霧色蒼茫如昔,綠色波浪般的起伏由深而淺橫亙眼前。 我,又回到這裡… 只是身旁不再有妳。 人群裡,我不擅表達情緒。 不是刻意隱藏,或是假意清高,而是不懂哪種詞彙符合哪種場景、哪種個體。 我只能選擇笑,在一抹淡然無謂的笑裡 掩蓋住我的狂熱、我的衝動、我的殷切冀盼….. 是妳看穿我的鬱鬱,妳指著窗外艷陽高照的藍天, 「悶呀?到渡船頭走走麼?」 陡直環山道,嬌喘連連的妳依舊瑩瑩笑語,久沒說話的我彷彿咿呀學語,生澀地選辭、奇特地斷句、再加上錯落反差的語氣, 「你在寫新詩嗎?」 我們都笑了,這個笑,是我久違了的開懷大笑。 這個笑,逗得我們忘情摟抱。 這個笑,是妳我四年童話的開始… 遙遠的前方總是最終必要解決的難題。 前方,那充斥疑惑、懷疑、不確信的未來。 前方,那衝突、混淆的關係。 童話也該結束,妳我都不願傷害的彼此, 在面臨抉擇的當下 四年與六年都不是用來量化的標準 。 「這樣下去,對她、對你我都不是很好」 而今,我站在這裡… 遠在異鄉的妳過得還好? 是否依舊笑靨迎人呢? 當妳站上落磯山脈、凝視太平洋的彼端 是否會想起渡船頭? 那個我與妳肆無忌憚 大聲說出各自夢想的時候……

《別了》 23, Aug 200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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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淚呵!只是天氣悶熱,自額上濺入眼眶的汗水罷了─ 陽光著實刺眼的晌午,渡賢橋頭,妳自背後拉著我的衣襬說有話要對我說。 「這樣下去,對她、對你我都不是很好!」 「唔...」 我吶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 眼前的景象在豔陽下仿佛褪了色般地泛黃。 「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妳顫抖溫柔的音嗓隱約一股前所未見的堅決。 「是麼?」 咬著牙心頭一陣抽搐,突然好想就這樣猛力回身緊緊抱住.... 掙扎久許,我卻只能緩緩轉身,無言地注視妳微微紅暈的眼眸。 妳那總是微揚笑意的嘴角似乎不經意的頓了一頓, 風撩亂了飄逸的長髮, 妳迅速撇頭梳攏,一邊藉機抹去頰腮旁的水漬... 然後,酒渦又再度浮現了, 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妳溫柔地拍拍我的臂膀對我說道。 是麼? 就要結束了嗎? 妳口中所謂的「長假」。 望著長堤那頭妳漸行漸遠的身形, 「就這樣好嗎?誰也不准回頭!」 妳略帶倔強的聲音依然迴盪我的耳際。 是麼? 從今天起我就要永遠地失去妳了嗎? 那百年樓前長髮瀲灩、傾肩而笑的女子。 那每愛央著我講爬山事兒,充滿羨慕企盼的眼神。 那總在「現代詩」課堂上偷偷對我擠眉弄眼、要我決定等會吃啥的妳呀! 「別了!..」 我該這樣說吧! 縱使這些年來.. 自私的我也該了無遺憾了。 雖然再多說什麼都是徒然, 但還是告訴妳一聲, 「祝福妳!..勇敢去飛吧!」 ----------------------------------------------------------------------------------------------  不管如何,還是恭喜妳考上台大中研所!

《就這一夜》 17, Aug 200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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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僭越的,是我不欲揭露的溫柔─ 完美的墜落,世界都在身後,極速的快感,彷彿真的可以迎風飛翔,讓湛藍天空填滿我整個眼眸。 沒有人需要刻意裝做孤獨, 至少我就討厭那種關係曖昧的含糊。 孤獨的囚鷹飛不高,記得妳曾告訴我, 我撇嘴以笑─腦海的彼岸妳永無法知曉。 醉夢裡,那突如其來的深吻熟悉又陌生。 是充斥鼻翳的香水Gaultier? 是妳麼?流竄齒頰的酒香Taquila Bon。 還是典型都會夜生活的逢場作戲?肉欲橫流? 噓! 妳無需紅著臉辯解。 真的! 我已經刻意強調那只是 彷若真實的夢境而已! 舞池央光點閃爍,我瘋狂搖頭,妳擺臀扭腰, 什麼都不再重要! 沒入人潮迴圈的妳我, 只要記得其實過了今晚, 誰都不再是相同劇中的男女主角。 「隨著音樂而飛舞,不停地飛舞,像逃離孩子手中的紅色汽球,只有在音樂的世界裡,可以叫美麗的Rebaca忘掉憂愁...」 「隨著音樂而飛舞,不停地飛舞...不停地飛舞....」 ..............................................................................  妳摀著唇竊笑: 怎麼看,你也不像火相星座... 「O型,百分百的射手, 不過天蠍才是我的上昇星座!」 ..............................................................................

《我不需要別人的祝福》 23, Jun 2005 18:32

         八月酷暑,烈日當空,我仰首東際,望向那片湛藍,只有天邊一團團塔狀的白雲翻滾洶湧著。 什麼是我的動力? 什麼正驅使著我忘懷過去,走向前去? 什麼又是我堅持不墜的信念,執著不移的夢想? 蜿蜒在崩塌峭壁邊的小徑,忽上忽下散亂棄置的石板和斗然橫亙無法輕易跨越 的深谷,紊亂了我的思緒,我似乎再沒法真切掌握到路基的走向與定位,蓋天 的茅草混雜先驅植物該有的尖突棘刺,刺眼陽光自喬木疏稀的葉縫穿入,灑下的卻是滿地的泥濘污淖,無風的空氣凝結起整個空間的燥熱,午后幾隻紅嘴黑鵯的喵嗚聲彷彿叫出了我內心深處的忐忑不安。 「這是我的夢想!」我露出堅定的眼神。 「那只是單純的妄想!」她撇了撇嘴道。 言語的傾軋彷若聳天的巨岩和連綿數里、一傾直洩谷底的碎石,而那鄙夷的態度竟同奔騰溪水的洶湧壺起一連串或大或小的漩渦;我呆視水花四濺的豔白和潭水深邃的碧綠,試圖抬起微顫的雙腳,小心翼翼在鬆軟易碎的斜面上踢踏出步階來,兩旁絲毫沒有任何把手點,幾株摧折斷裂的倒木深陷於泥流當中,虯盤的巨根也無能抵擋被吞噬的悲劇... 為什麼總要質疑,好像自個再不相信曾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和曾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及曾經剖心知交的夥伴好友... 又為何總在衝突、詰難的背後,我選擇了退縮、逃避,而非迎上前去... 谿風乍旋,小砂石的鬆脫滾落帶動更多更大的石塊和沙泥,稀稀零零的聲響瞬間凝聚成滔天巨響,宛若萬馬奔騰般馳向下方溪谷,半邊山壁就在嘎然停頓的靜默中,硬生生被擰成兩半‧塵霾飛舞裏,成群驚起的山辣椒如此刺眼醒目,鮮豔血紅如似汩汩泌出自我手掌、膝蓋的液體‧ 捂住創口,我努力嘗試忘卻隱隱傳來的灼熱刺痛,但莫名的恐懼卻油然昇起... 顫危危緊貼住陡懸的崖壁,我大口大口喘息氣想保持思緒的澄明─早已沒有回頭的退路,眼前卻必須再三跨越略為寬距的山溝,而不斷掉落的小沙石似乎預告著再次的崩解─谿風依舊旋飛,霧靄就同鬼魅般緩緩自谷底昇起襲來,水氣與寒意化成白茫茫一片頓時將我籠罩.... 我還能後悔嗎? 難道如今我又要用淚水和哀號來掩飾自我能力的不足? 我還有藉口嗎?難道既往所有的錯誤、過失都是非戰之罪、與己無關? 是不是都已毫無退路了,我還是執扭地堅持自己、自以為是的活著... 我的髮上、眉睫之間有薄薄的水珠,白色的霧氣同海潮般開始翻騰...

《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 23, Jun 2005 18:29

         顫抖的雙手,尚未在畫布上勾勒出山的輪廓, 你就走了... 像枝枯萎的向日葵,再無力凝視滿心期盼的灼熱,你就這樣孤獨地走了... 你說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但是你卻一聲不響從此離開我的生活,聽筒裡,再也沒有傳來我熟悉的聲音,你爽朗開懷的笑語。 那年我們還年少,充滿理想與夢的十七歲... 一如往常,翹課躲在頂樓的角落,你朝我晃了晃手中金色封面的小冊,炫耀般說明翻牆買書的驚險經過─那澄澈的眼神,帶著一絲慵懶卻堅決的口吻。 你說你肚爛國民黨,討厭那群政客的無恥嘴臉,你要同淺見千秋一樣進軍國會政壇,改革腐敗的國家社會;摸摸鼻梁,那我就浪跡江湖,統一整頓台灣黑道囉! 經歷十二冊連串的派閥傾軋鬥爭、黑道火拼兼併,故事終於結束─淺見倚靠著彰的肩膀含笑逝去... 你卻無法看到這個結局─在故事將要高潮,淺見想要隱瞞自己不治之症的時候,在我原以為只是短暫分別月餘的悶熱夏季,你倉促地走,默默離去,再也不能同我一齊走向我們描繪的未來、建構的聖堂... 你是喜愛畫畫的.. 炭筆自纖細的指尖傾洩出流暢、充滿美感的線條;隨意勒劃幾筆,便輕易掌握住實體的神韻。你說總有一天要爬上玉山,俯瞰整個大地,在最高處,畫出你心目中的台灣山河。 你總愛偷偷買罐台啤.. 在頂樓微醺時,嘲笑我參加辯論社的耍弄嘴皮,迎著風咒罵聯考的壓迫,喃喃傾訴對某女校生的愛慕,然後一把抱住我說:你是我蔣安一輩子的朋友。 也許,也許有一天我會長大,我會老去... 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學校舊大樓頂的種種一切... 年少的你我,年少的夢想,年少時我倆最珍貴的友誼與承諾。

《讓我成為妳的狗》 23, Jun 2005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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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為妳痴痴守候。 讓我對妳乖乖搖尾擺頭。 讓我當個討喜小丑。 天天跟妳一齊閒逛溜躂,消磨每個無聊午后。 妳的快樂是我的花朵;妳的煩惱是我的憂愁。 我肯定誠懇、溫柔;我絕對聽話、忠厚。 喔!神阿! ─我對天發誓, 妳是我永遠的皇后! 讓我成為妳的狗。

《走入雲深不知處的我》 23, Jun 1997 08:24

        沒事,走下百年樓的階梯,看著外頭一叢叢人群,心裡亂幹的,總覺得什麼都沒什麼。 分析?意境?並置對比?整個身子都軟翻了,在考卷上填上名字、編號,便開始胡搞瞎搞寫了四小時多,還真他媽的搞不懂題目在問啥! 啐!有點冷!  山那頭,破碎的雲屑被染的又紅又紫,我數了數頭頂的鷺鷥,不知所謂的走著、走著..... 「對了!到山房走走吧!」 熟悉的岩牆,熟悉的破電視,熟悉的I.C.R.T,熟悉的堆滿了舊報紙,垃圾渣,鴻爪的大桌子,熟悉的、凌亂的、有點髒的、到處是岩鞋帳棚背包保特瓶的山房,還有熟悉略帶點猥褻可怕的娜娜(小鳳)笑聲,也不知怎麼搞的,心神又陡然地振奮了起來。 為什麼要加入山隊呢?曾有人質疑。我愣了愣,吶吶的不知所云。 「也許是學姊蠻漂亮的吧!」我笑了... 充滿黏涇、泥濘的山徑,山嵐、晚風、闃無聲的月夜,汗水那種稍鹹的味,獵寮裡黑煙四竄的火焰,倒垂枝稍的藤蔓、箭竹林、姑婆芋、小指般大小的螞蝗,草坡間蜿蜒而上的小徑,冉冉而落的夕陽、紅透半邊天的晚霞,皚皚的白雪、山澗潺潺、雲霧繚繞的湖泊大澤,山雀啁啾迴鳴,山羌如小犬般吠叫,駁坎、疊石、古道以及壯闊驚險的大崩壁... 從初訓、模故、那羅到舊武塔、白姑、蛋池和翠峰湖、關門古道。莫名的力量驅使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爬山,去走過山林,走過溪澗,走向一望無際,遼闊深遠的峰巒天邊..... 是為了遠離喧囂的人群? 是為了躲避煩惱、牽掛? 還是為了美麗的山河大地及另一群充滿熱情朝氣的伙伴? 我拿著番刀,望著空谷高呼,雲霧在我的頭頂,我的身邊.....  「雲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 哈!哈哈!?????

《哇!攀岩耶!真厲害!》 23, Jun 2005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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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我招誰惹誰ㄚ,幹嘛沒事那麼ㄍ一ㄣ!」 斗大的汗珠滑過我的前額,我暗自氣惱自己白癡的衝動。 「偶的媽喔!這摸高..@#?+>*..」 回頭一瞧,每個人的頭都抬著老高,張眼如牛目; 一緊張,我滿口便不乾不淨起來。 「要怪就怪你自己白目,也不熱身,卡住了吧,哈哈!」 吊掛一旁的龜毛頁幸災樂禍... 微風輕拂,椰葉沙沙作響... 十月的午后,一群文學院某系小大一在岩牆旁的空地練排球。我沉醉在一個眼角帶點小痣,短髮俏麗女孩的笑靨裏.... 「誰要上!」 陽聖的聲音真是振耳。 「我!我!當然是我!」 陡然回神的我連忙毛遂自薦‧ 打個雙八,扣上鉤環,完全沒熱身的我迫不及待衝上前去。 蹦牆、抬腿、屈膝、縮腳,直板面上的我宛若神助... 「喝嘿!這下妳還不注意我嗎?」 我瞥了一下場邊所有對我表演瞠目結舌的男男女女,心中暗自竊喜。 怎知,怎知一到天花板..... 我...我就....就不行了!

《下棋》 23, Jun 2005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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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倆開始下圍棋。 太白和我都想要藉由木板上縱橫十九道的交錯,來緩和個性上的暴怒躁進、圓融一下行為上的乖張專斷及禁錮靈魂中那一絲崢嶸的戾氣。 直到,太白接任總召導致忿而離社,我幹隊長後的鬱鬱而終,咱倆才驀然驚覺... 原來我們還是不瞭解「讓子」的藝術,還是無法改掉酷愛爭子的壞習,該「跳」該「大馬步」的時候,我們還是選擇了「碰」。 在黑與白的鬥爭中,我倆依舊執著,也更絕對了。

《憶嵐》 23, Jun 2005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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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是算了吧..」 關上手機,草率地結束通話,我要妳立即把車掉頭;看著窗外飛馳跳動的霓虹燈,我倔強底將她摒棄在城市的另外一端。 永遠記得她剛把頭髮燙直染黑時的「清純模樣」─領隊會議中場,她匆匆而至,黑色套頭棉質上衣,白牛仔褲,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氣喘噓噓地問:會開到哪了? 永遠記得她在山中跋扈飛揚的「自信神采」─緋紅秀髮散揚風裏,猩紅防風外衣,陽光滴滴灑落麥色肌膚,更顯齒白唇紅;走在最後的她指著隊伍行進的另一方向,一臉賭定地嬌笑:喂!路往這裏囉! 永遠記得她在機場出境處一抹閃過眼神的異樣─剛剪的傻瓜頭造型襯著紅鼓鼓的臉龐,強顏歡笑的笑靨裏似乎還隱藏著數天前歡送酒會時的淚痕。 永遠記得遠在波士頓的她,與窩在五二三的我徹夜閒聊的每個夜晚─我說我的山房,嚷嚷關門的一切,抱怨鄭安睎的豬頭、大笨蛋;她說她那些紈絝敗家的同學,她撲朔迷離的愛情,以及她冰箱裡因裝錯搞壞一櫃食物的熱燈泡。 但我卻忘了,那莫名的隔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天,MSN,二哥信口說他在復旦碰到個滿有意思的女的。 「她說是你山隊的耶,熟嗎?」 我愕然,停頓了好一陣... 抓回思緒,我繼續鍵盤的敲打。 「好久沒連絡了,該是淡了吧!」......

《死肥龍@#*;?...》 23, Jun 2005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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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興緻勃勃地排著行程... 「我們從八通關進去,上馬博拉斯,過馬利加南後往北那條稜,繞可樂可樂安,接著就到東郡大山的大草坡放一整天的風箏和踢足球,最後走無雙吊橋出來,還可以去台中喝啤酒吃阿秋活蟹。怎樣?逸樂十足,有玩又有吃!」 「啥學?」肥龍翻著白眼。 「不然這樣好了!我們下丹大吊橋,溯丹大西溪,從準襲奪點爬上支稜,接著繞九華山頭到西溪上游,輕裝來回瀑布源頭,全程刺激驚險,還有七層壯觀的九華大瀑布可照相,嘿嘿!我的構想真是完美又吸引人吧!」 「白癡!」肥龍冷冷地說。 「又不成喔!那乖乖爬個馬博或丹大橫斷總行!」 「哼!」肥龍一副怪我沒創意似的,啐了口痰。 「幹!媽的屄勒!乾脆我用滑翔翼從玉山頂往北跳,然後妳沿郡大溪泛舟下來,咱倆在無雙一帶來個南北海陸空大會師好了!」 只見肥龍虛握拳頭,那因略受擠壓而微顯潮紅的拇指緩緩從食指與中指的夾縫間凸起。

《獨立蒼茫自詠詩, 一首叫拔山的詩》 23, Jun 2005 17:54

  畢竟,每個人的口味本就不同... 有的人對於加了大量鹽巴、蒜頭、酸醋、辣椒的涼拌小黃瓜讚不絕口;有的人卻痛恨早餐是瑞士捲加果汁牛奶;有的人喜歡在深潭裡泅渡、在激流中「喝水」、從懸岩絕壁間墜落、再攀上瀑布的白練橫飛;有的人卻愛上蒼勁堅挺的白杉木林、愛緩緩迤邐而過皚皚白雪或一望無際、連綿萬里的矮箭竹草坡... 在山隊,或許人人都只是為了一種感覺、尋找一些滋味、企求一個不知名元素組織架構連結化核的純粹... 在山隊,或許不該只是刻意地去強調所謂的傳統與承傳、所謂的義務和責任、所謂的提升及技術,而是要人人自己去深切地體會、感受─所謂的「拔山」。 記得寒假時,衝著學長的一句話─我帶你去爬山─我踏足了關門的探勘活動... 一開始難免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受,因為不像爬郊山時的輕鬆逸樂,更不似百岳路線的風景秀麗、寬敞大道─自己必須執起山刀,拼命地掙扎在懸鉤子、稀欏和高過人身的茅草叢中;噁心的螞蝗蠕蠕直上手臂,潑墨似的雨點和著傷口汩汩泌出的鮮血,溼濘的泥徑沼澤與巨大的倒木朽枝以及時時突然趁機偷襲的虫蟻蚊蚋... 「他媽的幹!」我偷偷啐了口「偉大」的領隊... 不知是偏執的扭拗,還是心有所不甘忿恨,亦是個偉大的目標、夢想,我卻一次又一次地參與活動的出隊... 攤開偌大的地圖,執起彩筆,勾勒出一條一條折曲的稜線、溪流;圈圈漸疏又密、褶皺多變的等高線,心情也隨著高低起伏、南北東西... 「古道應該是從這邊延伸構築,這裏也許會有石階才是!」.. 「嘿!峽谷區在那,石洞獵寮在這,那上切點不會離得太遠..」 「古道從這一分為二,我們先溯溪上行再高繞下切好了..」 大伙圍坐一起,一邊翻閱資料、舊紀錄、一邊熱烈討論著... 伸出滿是創口的雙手,讓鮮血崩灑濺射,缺水時口乾舌燥的焦灼感與肩膀、膝腿的辛辣刺痛,一切一切總是會在有所新發現時剎那散飛,尖叫、狂笑、熱淚也常伴隨著偶爾尋獲的石階、駁坎、木橋或舊部落... 露宿在倫太文前鞍聽松濤林籟迴響空谷;裸泳在清澈見底馬太鞍溪的水瀑激流間,從上南山主稜的懸岩乾溝墜落或靜靜躺在丹大溫泉看滿帘星斗,喝口香醇的菊花茶遙想當年也曾在此留下足跡的長野義虎... 我想,自己該是愛上了與伙伴們那種同心協力,共同奮鬥互助努力的感覺以及在探勘一個屬於自己卻全然陌生的領域時,那股充滿冒險患難的激情雄壯吧!

《敗了,如似殘血》 23, Jun 2005 17:17

         「敗了....」 一個人跨出國泰大樓,外頭依舊是灰濛的天空,細雨參在微冷的空氣中,我失神呢喃,步伐蹣跚地走向善導寺站,那陡直的階梯有若無底深淵... 凱茲在心底默默向古力菲斯道別...「沒問題的....就像被路邊的小石子絆倒了一樣,沒有意義....一件小事罷了。你所要去的地方,還在好遠..好遠吧!所以..沒問題,站得起來的。然候邁步向前,馬上就能的..」 「嗚!」 一陣踉蹌,腦海裡倏然浮現出─黑衣劍客離開鷹之團時的片段─擁擠的人群中,我啞然失笑,莫名其妙的抽搐起來....「是麼?那我腳邊的小石子還真是他媽的多呀!」 下午,太白陪我去唱歌發洩。 黑暗斗室裡,緊盯銀幕,隨著那擺晃的人影、跳動的字幕,我異常亢奮、聲嘶力竭;轉頭偷偷抹去眼角泫然欲泣的淚水,我藉口歌手的MTV拍得真是煽情感人.... 他似乎不甚在意,硬塞了杯澎大海給我,然後說:我們再唱些伍佰的歌吧! 離開包廂,暮色已然沉沉降臨... 萬芳捷運站,站在逐漸上昇的手扶梯,太白回頭做了個要我繼續加油的手勢;雨勢開始變大,我笑了笑,獨自走向黑暗籠罩的一端... 那年去看九華瀑布,我邊跌跌撞撞邊詆咒鬆碎絆腳的小石頭,躺在丹大西溪的溪床上盤算,還有多少的路程才到準襲奪點,我能在愛玉寮待多久,還有哪些困難地形必須通過... 然而,今次呢? 通向目的地的路途還有多久? 我該沒問題吧! 我還能嗎?

《倫太文前鞍,那個沒有陽光的午后》 23, Jun 2005 17:08

   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倫太文山的那個下午.... 安睎轉過頭去,緊盯著逐漸消逝的關門,肥龍偷偷啜了口檸檬紅茶;幾聲羌鳴迴盪,隱隱自遠方山坳間傳來,然後,妳咬著牙、恨恨地對我說:起霧了.... 我們曾經擁有相同的天空,只是如今藍色的深淺早已各自不同... 妳和妳的他馳騁在陽光普照、晴空萬里的美洲大陸;而我依舊孤獨窩在潮濕多雨的木柵,望著窗外昏暗灰濛的天際,啜飲手中苦澀酸辣的黑色液體。 那年,初識在模故山的細雨綿綿... 妳說妳是學姐比較老,要我請安問好..「哦!有海又有天,想必將來定是個大人物囉!」帶著一絲戲謔的嬌笑。 怎知爾後的每個山頭,我們竟踩過相同的足跡... 拔仔山長稜,鮮血宛若潑墨般的創口,妳迅速拿疊衛生紙給我。 加年端連續缺水的夜晚,口乾舌燥的焦灼,妳默默遞上懷中最後僅存的水糧。 丹大西溪闃黑無聲的溪床,一道星体剎那流逝,我徒呼負負,妳說妳早已替我許願。 船帆石數十米高的懸岩,波濤洶湧、深邃汪洋的湛藍,妳望著先前滿口大話、臨陣卻略顯遲疑的我,「YOU JUMP,I JUMP!」 蹲距在遠眺巒潭山的大崩壁,當時小大一的我挑釁似的玩笑一句「怎樣?乾脆一起畢業好了!」妳一聲不響放棄了出國的機會,留在這狹窄擁擠、潮濕多雨的指南街頭....我的大學四年─與妳研究生重合的四年,妳看著我的熱血及執著,我的快樂與憂愁,我的驕傲和自卑。 直到舊金山漁人碼頭的留言、直到我一口乾盡手中的「雪山」說道「妳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直到我忿然擲下領隊的頭銜轉身離開、直到我執起另一個她的手,妳才說這裏已經沒有屬於妳的空間。 今晚自貓空吹來的風好冷,我閉上眼,仔細想從其中嗅出茶香,那種淡然的清雅... 不知妳是否依然記得─那個沒有陽光的午后?? 跛腳的我一屁股跌坐在倫太文前鞍,其他人早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我噙著淚摀住刺痛難耐的腫脹膝蓋,妳輕輕拍了拍我的臂膀,一臉堅定地說:「沒關係,不管怎樣我都一定陪你到最後!」....

《南湖的夜晚》 23, Jun 2005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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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就愛了,我管她喜不喜歡!」 我斬釘截鐵、大聲嘶吼。 紮營在木干鞍部前的空曠地,整晚我們三人不斷指手劃腳、嘻笑怒罵,直到最後話題還是得回到嚴肅、複雜的情愛糾葛。 「你不會瞭解不行去愛的痛苦!」 順子懨懨轉過身去,用行動表達對我觀點的不滿... 第二晚,審馬陣山屋,半夜被順子的打呼磨牙聲驚醒... 風將霧霾吹散,沒有月亮的夜空更顯星斗滿帘,亂草叢中幾聲蟲鳴唧唧,妳倚坐山屋的階梯,仰首凝視遙遙黑暗的彼端。 「每個星体都是依循特定軌道繞著另一星体運行。」 立於妳背後的我信手指著逐漸偏西的心宿二... 「是嗎?那流星呢!」 一道剎那而逝的發光線體斜斜插向天際,妳倏然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突然間,我彷彿覺得那笑裡好像隱藏了什麼.....

《墾丁的午后》 23, Jun 2005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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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裏有海的苦澀腥鹹,陽光沒有想像中刺眼,倒是有種慘淡病態的蒼白。  順子沉默不語...... 我回頭偷覷了一下他緊抿的雙唇,卻發覺他眼中隱約的一絲落寞。 順子比我早一陣離開山隊。理由是:他喜歡的女孩被我給拐跑了。 「嘿!」我苦笑...... 風吹亂了我們的頭髮,也將我們的心緒颭向八荒九垓。 如今,我也選擇了離開 ─當年我們信誓旦旦的豪語竟也成了說說而已,一如每回酒後滿桌的杯盤狼藉。 ─當時的夢呢?愛呢? 我倆只能仰首蒼天,無言以對‧ ... 四月,台灣最南隅,「下個月上南湖吧!」,順子與我擊掌。

《神秘湖的清晨》 23, Jun 2005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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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畔的清晨,我提鍋被我煮糊的湯麵,各帳四處強力推銷....... 人人不是撇嘴就是皺眉,一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順子二話不說,裝了老大一鋼杯,呼噗一吞而盡... 「嘖!還不錯吃咩!」 幾隻不知名的水鳥低低掠過,朝陽灑下湖面,泛起一鱗鱗豔金的波紋;隨風擺盪的蘆葦自滿池浮萍的新綠間竄起,三兩隻藍腹的呂宋蜻蜓盤旋其中;遊湖小徑串起一路的青翠黛綠直到盡頭,眼前一拱木橋微微隆起。 大夥在此稍作休憩,順便拍照、嗑些東西... 順子和我立在木橋央,遠眺明媚山色湖光;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剛看的新版「上海灘」,我猛拍一把順子微僂的肩頭─這伴我山林的豬朋狗友─ 學著丁力對許文強說話的口吻,一股豪氣干雲,彷若真來到黃浦江頭... 「以後我在...我們一人一半!」

《刀還在否?!》 07, Jun 2005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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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裡, 看看刀背的閃光是件極快意的事情。 我橫腰斜背;倚昏暗燈影下的房門, 你一口乾盡手中的那杯。 「呿!今日不做,以後一定後悔。」 攤開地圖,圈點每個必經的道路,「山的陰影是我們因循的航標;誰都想射出手中的長矛。」 於是,我們迎向前去.... 「治茆山拔地而起,雙峰聳峙,逼臨濁水溪;巒潭密西可灣山稜線可北望干卓萬群峰,南望東郡山彙,為丹大西溪與巒大溪之分水嶺;襲奪支流與丹大西溪會口至準襲奪點高差六百餘米,溪谷林相為崩坍地,夾雜少數混淆林....」 「此刀,銅門手工打造,長一尺二,寬寸餘,厚三分之二小指幅,檜木執柄,入手沉穩厚實。」我信手挽個刀花, 你笑聲揚起,再啜口手中台啤。 「媽的屄!就不信走不過去!」 縱使這夜的黑,闃如漆墨,一無光輝,「我們結束此際的思索,起身點燈;瞧眼下旋轉的那片山水。」 然後,我們再迎向前去.... 「流言誹語壺起的旋渦或大或小;冷漠自私陣列成聳天的巨岩;宛若崩潰地形的詆毀訕笑;群似虫蠅蚊蚋的暗箭傷人、口蜜腹劍;更別提陡然背叛造成的斷稜、鴻溝...」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我說我似乎突然領略當年譚嗣同慨然赴義時的倦憮, 你訥悶幹嘛管那早就作古百年的歷史人物。 「現在應該喝酒─喝烈的好酒,再來管菸抽。」 黑夜的籠罩已經好久,「要走的沒有再走,要摟的沒有摟得更緊;那些要我們承擔的抉擇」 過去─有迷惘、有遲疑、有滯礙、有牽懷的這幾年,就作一場隨興的墮落! 「刀還在否?」你曖昧底笑容。 「幹!那當然!」我咬牙恨恨地啐。 山那頭還有更多更高連綿不絕的山頭─我們都知道....

《小魚兒逆流而上》 07, Jun 2005 01:25

         看到深潭激流,我就一臉開懷。 「知道 蔣公當年是見到啥才成為偉人的嗎?」 「小魚兒逆流而上囉!」平日假正經的怪老頭錩良竟一反常態,狂笑地撲向前去。 連溫吞散漫的順子都斗然抗奮。「嘿!我們這叫鯉躍龍門才對!」 「夠了喔!都幾歲了還這麼幼稚園!」政燕隨手抹去一臉被我們濺起的水花,那樣子彷若昭告天下她年齡的老大不小。 「白癡!」肥龍冷冷下了個註解。 拂曉,走出帳外,濕氣襲人,風雨不斷,想到要在這況鳥天氣,陡上千米多,跨越鋸齒連,再陡降千餘米,大伙胃就一陣抽搐,兩腿發軟,頭皮痠痲... 領隊不知如何是好,回頭一瞧,嘿!昨晚連夜將全員送達的柴車竟還杵在隧道口。 哈!大伙馬上見風轉舵、兵敗如山倒地放棄了壯麗的的大崩壁與羊頭山,決定轉進到南澳南溪尋找陽光啦! 於是乎,小魚兒開始逆流而上.....

《是耽溺!還是怯弱?》 03, Jun 200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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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感傷啊!」跨坐巨岩端,擺盪雙腳,我托額蹙眉,故作憂鬱狀地喟嘆。 「是呀!是呀!這就叫做歲月如梭咩!」軍頁挺個籃球大的肚腩,露出裝可愛的靦腆笑容,卻又不改其碎碎念的一貫作風。遠方溪流匯彎處,三三兩兩,戴頭盔、套雨衣、馱背包的身形,將將自岩石與倒木間冒出頭來.... 同樣是立夏前後、潮雨翻霏卻帶著一絲暑意的季節;同樣是狹長曲折潭型、雙股蟹狀滑瀑匯聚的地形;同樣是時近晌午、兩岸姑婆芋隨風擺舞、絲絲細溦輕拂臉頰的場景;同樣是我一個人踛騰達奔、一馬當先跨上這塊蘚苔斑駁的巨岩、然後有如鮮衣怒馬擊劍狂歌的少年般意氣飛揚地回頭望覷.... 然而,後頭的這些男男女女,我卻幾乎一個也喚不出他們的名兒了。 「唉!唉!畢業這麼久依舊一事無成呵!」 我和軍頁嘻皮笑臉底相互指責,那大剌剌比手劃腳好像啥事都不用太在乎、啥事都不須太認真、啥事都是這般那般自然輕鬆寫意‧ 縱身躍入潭水深沉默綠的瞬間,我彷彿看到一張臉....一張了無生氣的臉。 「真的能不在乎嗎!」 溪水出忽意料般凜冽,寒意陡然間帶走身上所有的溫度,傾盡力量划向矮瀑左端,白花花的水練卻迎頭打下,一個閃神,便將自個捲入渦漩的深處.... 「都到哪去了?!」 赫然驚覺腰際沒有絲毫的確保繩索,我一咬牙猛力把指尖卡入激流端的石縫口,一連吞了好幾口水,心頭驀地浮現出個人影兒,對我伸出那雙熟悉的手... 「我也不想這樣呀!」 一個側身,我重新找到身體的平衡點,展個胳膊便迅速翻上水瀑的頂端,似乎先前的掙扎只是佯裝危急爭取目光焦點的搞笑動作而已。 「喂!怎麼怪怪的?」 抹去額角的水珠,我聳聳肩似無所謂地回答軍頁質疑的目光;倚攤溪岩邊坡上,突然間覺得眼前的一切,一點也不真實一點也不確切, 後頭這些男男女女的所有動作、言語似乎都變得好模糊好遙遠.... 「是麼?我是來溯溪?!」 時間是一條不斷流逝的長河,而我竟總是躲匿在熟悉的渠道中,重複著不變的角色、行為與對白,甚至妄尊自大地以為這就是我能夠永遠主宰的世界.... 過去總是站在背後、無私地為我確保的她,如今早已越過太平洋的彼岸,在靠大西洋的那端展開全新的旅程。當年一同喝酒屁話的他們,有的立足南印度海,有的在黃浦灘頭,有的更奔向遙遠異鄉的地中海... 而我竟依舊還是舔舐傷口,矯揉造...

《絕響》 03, Jun 20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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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名貴高級的香水也有變質的一天, 曾經的馥郁芬芳亦會變得令人作嘔掩鼻─  過去,我喚你一聲師傅;妳稱他為老大。 「我們一起去爬山!」是句無匹的魔咒, 窮山絕壑阻隔不了的鬥志, 狂風驟雨澆滴不熄的熱情, 斧鑿刀鋸分割不斷的情誼。  然而是什麼疏離了我們的? 酒席上,我笑著舉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你故做豪邁地一口乾盡手中的威士忌:不敢!不敢! 妳卻瞇著眼撇嘴一笑,陪喝的竟是碗裡的魚翅煨雞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你還是往常一般報告著自己所有的行程,一些計劃、一些路線、一些.... 我嗯嗯啊啊地回應,偶爾題點問題讓談話能夠繼續維持。 妳已經不再如從前般插話了,頻頻離席和它桌與宴者問暖寒喧。 金球砰然炸開漫天的彩帶,火把揮舞著此起彼落的歡呼驚喜, 婚宴的最高潮,妳央請攝影師幫我們三人照上一張, 你搭著我肩,我摟著妳腰, 喀咑一聲,刺眼的閃光一爍, 三人的這一刻便永遠地鑲嵌在這了...... 妳說五月妳要到美國嫁人了, 你說你要念博士班, 我擰著鼻聳肩,還不確定是要出國還是到海峽對岸。 沒有再說什麼,似乎也不需再說什麼, 三人狀似瀟灑離開,邁向各自不同的方向, 黑夜裡,繁榮大都會閃爍的霓虹燈就像是我們各自的未來, 該會互放著光亮吧! ─但是,到時我們三人還會如此記得嗎? 記得每個山中有妳,有你,有我的鏡頭?─ ........ 你拿著地圖、指針,狐疑地望著對面煙霧繚繞中的那座山頭, 我唱個喏,毫不猶豫執起山刀砍向前方的荊棘刺藤, 妳迅速卸下背包,拿出罐已經擠壓變形的保特瓶,然後擋在我們前頭, 「喂!休息一下嘛,喝口檸檬紅茶先吧!」 ......

《我來爬我的山,你去爬你的山》 03, Jun 200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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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穿越雲層俯視山脈時....如果.... 如果,你也正好越過雲端站在某座山的稜線之上的話。或許可以看見對方吧! 到時候可別忘了打聲招呼喔! ─NAO.KOREBAYASHI 「大家都別來無恙吧?」 太平洋彼端,踽踽獨行、寒窗苦讀的阿祺。 與他連袂江湖,馳騁美洲大陸的政燕。 深深愛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消失人海的依嫻。 病褟前溘然一笑、囈語含忿的蔣安。 隱沒南陽街莘莘學子群中的太白。 奮鬥在工作站機組迴路裏的阿南。 一中街巷,聲嘶力竭叫賣水果的幽靈與ㄚ達。 黃埔江邊,右手讀書研究左手倚香偎袖的二哥。 菲律賓群島,披上白衫準備執起手術刀的八婆。 牽條大麥丁悠閒晃過工廠大門的小胖。 竹科園區日以繼夜輪職加班的阿香、瑞豬。 軍事法庭一臉正派滿腦淫穢的金老大。 昏睡衛星天氣圖前穿軍服配涼鞋、不愛刷牙的沒有電。 踏步在東京都稀疏陽光下的千華。 滿口符號社會、結構文化,渾身文人酸的俊發。 便利店中盈盈笑臉親切可人的文女。 講台上村姑造型「毀」人不倦的育瑩。 暗黑世界裡戴軍帽穿詩寇蒂持阿里巴巴打寶的ㄚ福。 率領蒙古大軍在世紀帝國攻城掠地的詠堯。 遠在海角天涯的長髮美女瑞秋。 要我勿忘筆中人的韋伶。 流浪四方,不知何處雲遊的嘉琪。 南台灣,舌戰群儒,闡述台灣文學有多重要的勳達。 以及中之線懸岩邊對我回眸一視的小山羌。 和總圖前睥睨四方、統領狗群的老咖啡 ..... 當然還有.. 李大小姐憶嵐、鄭師父安睎豬頭、假正經錩良怪老頭、裝酷的死肥龍、溫吞的順子、碎碎唸的龜毛頁、莫名其妙的廣瑋、淫蕩笑聲的小鳳、悶騷的小良,培華大美女、立青陽聖賢伉儷以及永遠的隊長夫人美菱..... 「這座山,我會永遠爬下去。」 我是一株向日葵,引頸期盼那失去的過去... 一旦捨棄身份變成異類,再努力以赴也無法重新找到一種語言,一種能將自己的回憶與他人共享的語言,一種能夠傳譯轉化的咿呀學語。 當時的狂熱,凝結成塊。 當時的執念,烙印成紋。 我只是暫時離開,帶著滿懷的迷惑與不甘。 我只是暫時離開,彷彿蟄伏的寒蛩等待春暖的到來。 如果痛楚的記憶是一場風,我當揚風而過,讓過去一切所有不快,還諸天地。 如果我沒有忘記三角定位的法則,我會拿起指針,在摺曲多變的地圖...

《沒有爬山的日子》 03, Jun 2005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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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再和妳一起去爬山;一起拖著步伐、馱著大背包,然後聽著妳喀喀的笑聲....  一、 總是,覺得缺少什麼似的,日子每天每天過,雖然不是一陳不變,但一切一切卻始終無法很實在、無法很能夠教自己信服。 於是,我愛上了睡覺;想藉由鎮日昏沈沉的手段去否定自己、撇清自我,逃離那個缺殘不全、肢離破碎的軀體。 至少,作夢是個很棒的選擇;夢裏的人總是飛揚拔扈、意氣風發;夢中的場景總是有山、有酒、杯盤狼藉、峰巒湍流;有時還可以瞧見憶嵐或身著軍裝、英氣挺拔的老孫和黃鬃獅。 二、 其實偶爾去個海邊閒晃也蠻不錯的。 空氣中略帶鹹澀的味,金黃色的陽光映得一地沙面金黃;海的那頭微微隆起一到弧面,撐拱著滿天浮動的白雲和沙鷗。 可以隨著浪潮的起落恣意來回奔跑。 可以一屁股跌坐在水中,讓白色的泡沫團團圈圍住整個身體。 可以眺望遠方,細數著波面上的輪艦漁艇。 可以彎下腰撿拾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砂石。 海風的浸息下,心情還是會比較舒坦、暢快些! 但,畢竟海是憂鬱,天是沉寂,不若山谷那般熱情,你大聲呼喚,都不會有那種連綿不絕的回響。  三、 那天,去烏來溯溪。 冠璋一抹淡然的笑容,氤氳其中祕靜深沉的湛藍淀潭;陽聖微揚起略略狡黠的嘴角,白色的水瀑自巨石隙間傾騰而下;軍頁期期艾艾地笑著,匯流口的漩渦沸湧翻滾,圈漩起一團落葉、斷枝和泡沫..... 背包、頭盔、蛙鏡,掛滿了腰際的快扣、岩鍥、冰鎚,全副武裝的我們在激流巨石間蹦跳、攀涉;吶喊聲、金屬敲擊碰撞的鏗鏘與水流的轟隆轟隆,好似一首激昂的樂章、振盪著我們五個人的胸隘與心懷.... 回程時,突然感到膝蓋一陣麻木刺痛,我咬了咬嘴唇,脫下安全帽,讓烏來的風髻起我的髮絮,再迅速地飛馳而過滿山滿谷的青翠蓊鬱。  四、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日的夜晚、五二三聚會、酒酣耳熱之際,陳前許了我一個承諾。 「好!今年八月的時候,一齊爬個十天以上的探勘隊伍!」 我咧著嘴,一口氣啜下整罐「雪山」。  附記: 某年某月某個悶熱的晚上,某個人坐在滿是煙蒂、啤酒空罐、杯盤狼藉的客廳,獨自專注地操縱著任天堂的搖控桿;一群人剛走,而他只是想藉由銀幕上跳動的卡通人物去跨越那到鴻溝。 一個對某地某人某事的無形的執著與愆戀。

《撤退是種錐心痛》 02, Jun 2005 20:02

        ─沒力的時候,就點根菸抽… 嘴裡隱約的溫熱可以證明自己還是活著。  縱使眼前場景在煙霧中逐漸模糊, 路的盡頭滿是烏雲密佈, 剩下能做的─奮勇划向晦暗未知的深處… 暮色降臨,大雨開始滂沱,林脈深處的暗影更顯濃稠。 「那只是霧!不是雨…」 S君咬著牙仍舊頑固,排開高過人身的箭竹海似屈拱的蝦軀,突如其來的刺痛卻傳自指尖、顏面。我低低嘶吼,寬稜上的定位是考驗,但在這況天氣、時刻則是種異常的殘酷。  ─迎風的剎那,就敞開喉嚨放聲大吼, 撐拱雙臂環抱眼前所能肯定的掌握,下一刻任誰也不知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的眼神穿過闃黑濃稠的夜幕,穿過島北蔥蘢扶疏的林脈,望向那遙遠的不知名的遠方。 「我將重臨…」我惡狠狠對著沉默的群山吶喊…. 雖是濕柴,木床基部還是透出隱約火光,廟會燒爐似的煙霧卻刺得我倆眼腫淚垂、咳嗽不止。 「應該繼續走的…」 S君莫名其妙的情緒再度發作,我冷冷回應:「不是該不該,這是行與不行的問題!」 營火劈啪作響,帳外的風雨又更大了。  ─沒有人需要為自身榮耀多作解釋,縱然充滿疑竇 但顯而易見的失敗總是不然。  錯過地圖標示的隘口,該是昨日瘋狂劈砍荊棘、不顧一切的後果。 蠻橫打算自溪北方向開出條捷徑,哪知第二早就撞上了落差三百米的垂直碎石坡。望著我揶揄般的撇嘴。 「就當鬼撞牆唄!」S君撂下一句 。 ─你我心底都不願承認,這必須承擔得一切 回頭時請千萬記得:至少我們曾經無悔地走過。  「沉船的時候,通常船長是不離開的!」 S君嚴肅的表情令人難以卒睹。 「那….那你是要我上吊、跳河還是留下來作山頂洞人?」 我熱血上湧,不禁賞他個標準中指。 「如果堅持下去就一定能登頂的...」 「要不是颱風過境...」 「高繞的起切點早點發現的話,結果就不同了..」 「誰叫你晚餐開炒飯配香腸,故意不煮蛋花湯...」 「都怪我的襪子破了個大洞...」 「ㄚ..對了!出隊前忘了指南宮上柱香了..」 其實解釋再多都是了無意義 在趕路的當口,兩旁蟬嘶淨是擾耳 在匆忙慌亂的步伐中,任何的疼痛都是藉口 是的,這….這次 我們又撤退了!

《下山後》 02, Jun 200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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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我航海的事兒,我仰天笑了…  驚呼嘩嘆的讚音,爭眼如牛鈴;我抑不住的笑意全在眼眸。 眼前這攝入方寸間的景色,便是曾經迤邐而過的起伏峻壑... 「這段到那是一連串的大理石垂直坡,上下落差數百米喔!」 「低鞍處的左側有條沿壁匝繞的棧道,路是從這上稜的。」  皺摺泛黃的地圖上紅黃黑綠,一片水漬模糊了的標記, 妳指著扭曲環繞的同心圓吶悶。 「為何這寫著我的名兒?」 「那時砍路砍到一半,突然想到妳嘛!」 「厚!那這邊這個嫻字又是誰?」 湍急的野溪,聳峙的巨岩,岸邊有個穴洞。 我在裡頭的石壁描了隻草食哺乳動物 ─體態嬌小似羌,四肢修長如鹿,額頰方碩卻是隻馬, 我說這是隻冰河期的始前獸,誰也無能鑑別綱目科屬。 「哼!就愛瞎搞,你當自己台灣猿人喔!」 松木如塔,筆直落入綠色的護城河;烏髮朱唇、黃衫持刀的男孩, 中古騎士般傲立在茅草叢海,任創口血液崩落─那人是我。 「你白癡呀!幹嘛不帶手套、護脕?」妳的不捨全露在眉額。 「沒有ㄚ!你砍人家,總得流點血賠償,不然全隊會倒楣滴!」 「呸!呸!呸!瞎講話...」 懷中滾落松果,我撿拾自雲深不知處的那頭; 長稜露宿的夜,滴答作響的雨,寒風異常凜冽, 我望著逐漸熄滅的營火,試圖感受妳那遙遠卻熟悉的溫柔。 「給妳,這有山上的味道吆!」  什麼時候才洗盡髮間的煤灰味?我懶得清理一地凌亂的器材。 山羊頭骨懸掛牆間,後腳跟磨損的雨鞋,我還有幾包未吃的統一肉燥麵。  一摸下鄂,嗚!我又忘了刮鬍.... 懷中的妳早已睡眼惺忪,「唔!」 我偷偷低頭想給個吻.. ─「嗯!下次我們一起去爬山!」 附記: ─滿山都沒入黑暗,沉沉睡去 唯有我,低低哼哈著不成曲調的山歌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記起大海彼岸的妳─

《如果雲知道》 02, Jun 200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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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牽著妳的手,一起走過一望無際的碎石坡,然後揚聲高吭屬於我倆的山歌。  一、 十月的加久寮有種淡淡濕氣的涼意,妳跨站在我的肩頭,努力想攀附上近三米高的攔沙壩。(連日豪雨後的溪水量格外的大...) 一個滑手,妳失足墜落,慌忙間,我抱個滿懷,溪水傾盆而下,汩汩灌入我的口鼻,手忙腳亂的當口,也不知抓摸了什麼,「唉呦!」妳尖叫一聲,嬌嗔的臉上滿是紅暈,失神半晌,我才陡然醒悟,望向頭頂再次上攀的妳,傳自指尖的柔軟觸感依舊清晰─第一次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二、 不喜歡爬人工岩場, 卻喜歡在陽光灑下、微風清輕拂椰梢的午后,仰臥微熱的水泥地,看別人在岩牆間上上下下... 健美的女體在高處作著伸展胳膊的動作,修長的雙腿緩緩劈開,一個側身躡足、旋體直上,便輕鬆攀越路線的第一個難關,烏黑秀髮在陽光下宛如鍍了層金鉑,晶瑩的汗珠沿頰流下,咯咯的笑聲裡,透露出對自己剛才表現的滿意和喜悅‧仰著頭,我慢慢給繩,九厘米的繩線在半空呈弧形延伸到她的腰際,小心翼翼地感受對方的一舉一動,隨著她的顰言笑語,我的心緒也忽上忽下、南北東西... 三、 某次提昇後的請客,山房依例酒酣耳熱... 在清醒與迷茫的邊緣,微醺的我拿著台啤到處找人乾瓶,看到妳獨自坐在泳池看臺的角落,那天領隊會議針鋒相對的情景倏然閃過腦際,腳步踉蹌到妳的面前,我有滿腹的話語想對妳說,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 話始終哽在喉頭,我顛三倒四不知所云,最後,我只能紅著眼,緊抓妳的肩頭,嘶啞地乾吼:「妳不知道....不知道呀!...」  四、 轉身走後,輾轉得知大壩北稜的事兒.. 我仰著頭微笑懷想,她剛剪短髮時嬌俏的樣子,她喜歡吃的鐵板燒,她嘟著嘴畫海報時的專注... 「她跟他的山隊,還好嗎?」 我已沒有資格問了。  五、 一九九九年五月二十三,我和順子站在審馬陣山屋後的水池旁,遠眺南湖大山... 雄偉壯闊的山勢,幾片浮雲輕輕掠過... 「時候到了!」順子嘆了口氣, 我暗暗發誓,決定拭去心頭的那個影子。  ------偶爾還是想望島南的天空,如果雲知道...

《在這獨自一人闃黑無聲的夜裏》 27, May 2005 01:09

一切就這麼開始了嗎? 那,還有的其他呢?